严道之从密道钻出时,城郊的破庙已笼罩在夜色里。
他刚要喊“老赵”,就听见庙内传来一声闷哼。
“谁?”严道之握紧短刀,悄悄摸过去。
月光从破庙的窗棂照进来,他看见疤脸老兵躺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匕,而一个穿禁军服饰的人,正弯腰去捡老兵手边的铜哨——那是与老赵约定的信号。
“住手!”严道之冲进去,刀锋直劈那人后颈。
对方反应极快,侧身躲开,反手抽出腰间的长刀。两人交手的瞬间,严道之看清了对方的脸——是禁军副统领赵成,也就是陆老太爷说的“老赵”。
“严先生?”赵成愣了一下,随即脸色骤变,“你怎么会在这里?陆老先生呢?”
“是你杀了老兵?”严道之的刀抵住他的咽喉,“韦承业派你来的?”
“不是!”赵成急忙解释,“我刚到就看见老兵倒在地上,匕上的毒是韦家的‘牵机毒’。我是来帮你们的,陆老先生下午给我传了信,说要送续筋藤去边关。”
他从怀里掏出一枚虎符,与陆老太爷给严道之的一模一样,“这是陆将军当年给我的,你看!”
严道之盯着虎符,又看了看地上的老兵——匕插在胸口,伤口处的血是黑紫色的,确实是“牵机毒”的痕迹。
他缓缓收回刀:“韦霖带了人去小院,陆老引开了他们,应该随后就到。我们得先拿到续筋藤,念安的毒不能等。”
赵成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一张太医院库房的图纸:“我早就查到续筋藤被锁在东库房的暗格里,钥匙在院判手里。但院判是韦承业的人,今晚肯定会把续筋藤送到韦府。我们可以在半路截住他。”
两人刚要动身,庙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严道之警惕地望去,却看见陆老太爷拄着拐杖,气喘吁吁地跑进来:“道之,快……快拿羊皮纸……”
他刚把羊皮纸递过去,就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比刚才韦霖带的人更多。
赵成脸色一变:“是韦承业的主力!他肯定现陆老先生骗了他,亲自来了!”
破庙四面漏风,根本无处可藏。
严道之看着手中的羊皮纸和书信,又看了看陆老太爷和赵成,忽然有了主意:“赵统领,你带着续筋藤的图纸,立刻去太医院截院判,拿到续筋藤后,连夜送往边关,交给陆将军的副将杨明渝。”
他将念安的书信和虎符塞给赵成,“这些是韦承业私吞军饷的证据,你交给边关将领,让他们联名上奏圣上。”
“那你和陆老先生怎么办?”赵成急道。
“我们引开韦承业。”严道之从怀里掏出布娃娃,将羊皮纸塞回琉璃珠夹层。
“这羊皮纸是通敌的铁证,韦承业肯定想要。我们带着布娃娃往城西走,那里是禁军的防区,你拿到续筋藤后,立刻带禁军来支援。”
陆老太爷点点头:“就这么办。道之,你跟我来,城西有个废弃的驿站,我们可以在那里等。”
赵成不再犹豫,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严道之扶着陆老太爷,刚走出破庙,就看见远处火把通明——韦承业带着几百名暗卫,已经围了过来。
“严道之,陆老太爷,别躲了!”韦承业的声音隔着夜色传来,带着阴狠,“把布娃娃和木牌交出来,我可以留你们全尸!”
严道之将布娃娃揣进怀里,牵着陆老太爷的手,故意往城西的方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