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到十岁就要开始被鸡娃,可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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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
艾米躺在温暖的小床上,看着窗外明亮的星星。
他还记得自己以前住的地下室。又窄又小,带着一股霉味,夏天能捂出一身痱子,冬天却阴冷阴冷得,那股冷气直往骨头缝里钻。
旁边就是雄虫的训诫室,时不时会传出毛骨悚然的哭喊声,让他一夜一夜睡不着觉。
营养液是不可能吃饱的,他每天只能偷偷去厨余垃圾翻吃的,还要小心不被保姆虫抓到。
后来,他上了小学,学校每天中午会发免费的营养液,他就会蹲在学校的垃圾桶,等着其他同学把喝完的营养液丢进去,自己再捡出来。
营养液质地很浓稠,大多数家境好的同学不会喝的特别干净,总会有一部分挂在玻璃管上,他用自来水涮涮,勉强也能充饥。
直到六岁那年,雌叔和叔父突然出现,把他带出了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室。
他有了属于自己的房间,有了很多漂亮又暖和的衣服,每顿饭都可以吃到撑,不用再提心吊胆地去捡别的同学的营养液管。
甚至雌叔和叔父还出面,帮他处理了校园霸凌。
他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
但是现在,雌叔和叔父有了属于自己的虫崽,以后可能会有更多的虫崽。
他突然就变得多余了。
十岁的虫崽抱着枕头,无声地抽泣。
为什么他不是雌叔的虫崽,如果他是雌叔虫崽,是不是就可以和安思诺一样,吃想吃的零食,玩想玩的玩具。
艾米不记得,那天晚上他哭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幸好雌虫恢复能力强,第二天早上眼睛没红没肿,要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雌叔和叔父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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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一闪而过,再开学时,艾米已经是一只四年级的大虫崽了。
开学第一天,班主任在讲台上举着一摞住宿申请书:“四年级开始,大家可以申请住宿,想要在学校寄宿的,回家之后找监护虫填好住宿舍申请书,明天交到学校。”
伊莱小声问艾米:“怎么样,你想好了没?”
艾米声音发闷:“你说得对,我想好了,还是办住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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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有没有觉得小艾这个假期不太对劲?”
安瑞一边和面一边问诺拉。
往常假期不用他们说艾米肯定也会闹着出去玩,今年居然老老实实在家写了一个假期的作业。
“四年级了,该收心了,哪能总想着玩。”诺拉把后臀尖扔进绞肉机里,“艾米的学习一直挺让我放心的,要是安思诺也能跟他哥哥一样就好了。”
安瑞嘿嘿一笑:“难得啊,我们诺拉上将也会夸虫崽了?”
诺拉矜持地咳嗽一声:“有些话不能当着虫崽的面说。”
他家雄主已经很放养了,要是他再不板着脸,虫崽更得无法无天了。
正说这话,门一响,客厅传来艾米的声音:“叔父,雌父。”
安瑞放下面盆:“我看看,是谁回来了,原来是上了四年级的大虫崽呀。”
艾米勉强笑了一下。
连叔父都暗示他四年级了,该办住宿了。
他从书包里拿出住宿申请书和签字笔:“叔父,您帮我签个字吧。”
安瑞还混不知情,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签什么字,开学第一天就考试了?”
下一刻,雄虫愣住了。
那张纸抬头上是硕大的五个字——住宿申请书。
作者有话要说:
安瑞:我是谁我在那为什么我崽突然要住宿?
抱抱我可怜的小艾米,大家要骂就去骂诺拉,不要骂我(顶锅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