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拉摇摇头,忽然抬起头很认真地看着安瑞:“谢谢您,雄主。”
安瑞被这没头没尾的一句感谢弄得莫名其妙:“为什么这么说?”
“您知道吗,我小时候跟着雌兄,在第九街区住了很长时间,直到哥哥考进军部领了薪俸,我们才能搬出去,住进正常的房子里。”
安瑞揽着雌虫的肩膀,安静地等待下文。
“小时候,我在第九街区看到过很多和维加一样的退役军雌,他们在战争中精神海受到严重伤害,丧失了精神力,无法重返军部,甚至连一般的工作都找不到,还需要服用昂贵的药物维持生命。所以他们只能搬到第九街区,干最苦最累的活,挣一点点维持基本生存的星币。”
诺拉喉咙哽了哽:“维加是雌兄的副将,算是看着我长大的,但七年前那场战争之后就再也没了联系,我没想到,他也会……”
安瑞感觉自己肩膀上的睡衣湿了一小块:“可像他们这种情况,军部不会发抚恤金吗?”
“那点抚恤金,连半年的药钱都不够。”诺拉把脸埋在安瑞不算宽阔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如果没有您,估计我也会有那么一天吧。”
“军雌保护法有规定,雄虫必须定时为分配的军雌做精神力舒缓。”安瑞安抚地一下下轻拍诺拉的后背,“不管是谁,都要遵守法律。”
怀里的军雌苦笑了一声:“定时是多长时间一次,如果不做又会有什么处罚?只要军雌还有一口气,法院就拿雄虫没有一点办法。”
诺拉说到最后,声音都高了几分。
安瑞有些震惊地看着怀里的雌虫,还没等他说什么,诺拉脸上就露出几分懊恼,刚刚抱怨法律的那股气势也一下就没了。
他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地看着安瑞:“雄主,诺拉说错话了。”
“没有,你说的很对。”
安瑞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诺拉的时候,雌虫卑微地跪在地上,亲吻他的鞋面,眼睛里是死一样的麻木。
相比起那个时候,他更喜欢现在怀里的诺拉,有自己的想法,会抱怨,会不高兴的诺拉。
“雄主,你说咱们能不能帮帮维加,给他送点钱?”还没等安瑞说话,诺拉就已经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算了,维加肯定不会要。”
“与其送钱,不如给维加找个工作。”
诺拉摇摇头:“没有公司会要一只精神力严重损伤的雌虫。”
“他们不要,我可以要,还记得调料加工厂吗?”
“你要把维加招到加工厂?”诺拉脸上闪过几分喜意,“我怎么没想到。”
安瑞摇摇头:“不只是维加,第九街区因为精神力损害退伍的军雌,有一只算一只,我全要。”
“全要!谷初和味本恐怕用不了那么多调料吧。”
安瑞神秘地笑了笑:“谷初和味本用不了,咱们可以往外卖啊。”
早在研发出酱油的时候,安瑞就萌生卖调料的想法,只不过福瑞斯集团家大业大,几乎垄断了整个调料和速食市场,安瑞就没敢轻举妄动,开餐厅也不过是小打小闹。
但是现在,第九街区的一眼望不到头的贫民窟,白水煮烂菜叶,以及一百星币一个的午餐肉罐头,让安瑞终于下定决心,要做一个属于他自己品牌的调料。
一个便宜,美味,所有虫都能吃得起的调料。
诺拉的眼睛刷地亮了起来,萦绕在眉眼间整整一晚的阴霾一扫而空。
安瑞伸手勾了勾诺拉的下巴,忽然想到什么,凑到雌虫耳边轻轻叫了一句:“小诺尔?”
雌虫的脸一下就红了,他羞窘地瞪了安瑞一眼:“您瞎叫什么!”
他成年之后,就连雌兄都不这么叫他了。
“这不是你的小名吗?怎么是瞎叫。”
“不是。”诺拉硬邦邦地顶了一句,从安瑞怀里退出来,一把拽起被子翻了个身,“我睡了。”
“撒谎可不是好孩子。”安瑞凑过去,从身后抱住雌虫,“是不是,小诺尔。”
诺拉被臊得连脚趾都泛起诱虫的粉色,雄虫温柔的声音好像电流一样钻进他的身体里,激起一层层酥酥麻麻的痒意,就连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快了几分。
可他竟然不讨厌这种感觉,反倒是有点喜欢被雄主这么叫。
好奇怪啊。
诺拉感觉自己有点失控,不由得抓紧了被子,闭上眼装睡。
安瑞轻轻笑了一声,看着旁边好像也已经睡着了的雌虫,伸出手指,轻轻戳了一下诺拉的腰窝。
自家雌君浑身都硬邦邦的,但只有安瑞知道,诺拉的腰窝上有一块痒痒肉,根本碰不得。
果不其然,他的手指刚碰上那个区域,手边的雌虫就狠狠一抖,紧接着又是一阵不受控制的痉挛。
“我看看是哪个小朋友在装睡啊。”安瑞声音又轻又柔,“原来是诺尔小朋友。”
“雄主,您……您别这么叫了。”
诺拉终于忍不住把自己蜷成一团,苍蓝色的眼睛含着泪,可怜兮兮地向安瑞求饶。
安瑞含笑把诺拉搂进怀里,又使劲揉了揉诺拉的肚子。
许是这些天营养充足,诺拉的腰上生出了一层薄薄的脂肪,手感比以前好了不少。
诺拉被安瑞揉得难受,往后直躲:“您……您别摸了,没有……没有虫蛋。”
“怎么还没怀上?”诺拉吻了一下军雌的耳尖,“是我不够努力吗?”
诺拉就期期艾艾地道歉:“对不起。”
“没事,没怀上就继续努力到怀上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