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泪划过脸颊,等缓过点力气,低声啜泣:“我受不住了,你停一会。”
说完的瞬间,深处就被抵得发胀,最敏锐的地方被刻意用力蹭过,薛柔被猛烈快意冲得头脑昏沉,无意识发颤。
谢凌钰垂眸直直看着她,如月下赏新雪,又似雪中撷梅蕊,却比新雪绵软,比花蕊娇艳。
身下的景色却独一无二,只有他能看见。
思及此,他心中快慰胜过一切,原本扣紧她脚踝的手掌不自觉用力,
薛柔被他捏得蹙眉,看着一条腿仍搭在他肩头,刚要抱怨腿酸,就见他俯身。
少年双眸欲色浓重,甚至因极度愉悦泛着水色,附在她耳畔呢喃:“阿音,朕还想……”
他话音落下,重又没入春水,被湿软所在紧咬着吞吐,激得他忍不住微叹。
……
谢凌钰将薛柔脸上一缕濡湿发丝拨开,鼻尖萦绕着她发间香气,如淙淙流水抚平他这几日躁郁心情。
无论是定州,还是南楚,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朱衣使的急报不分黑夜白昼送进宫。
他从早到晚端坐式乾殿内,勤勉到常忘记用膳,身为天子本该如此,连李顺也不敢劝,唯恐耽搁大事惹皇帝发怒。
谢凌钰前日看着午膳,知道已将至申时,久未饮食,胃里后知后觉涌上痛意。
不怪旁人不曾提醒,皇帝自知忙得焦头烂额时,有人多话,他定是不快。
除了薛柔。
谢凌钰想了想,倘若阿音肯关心他,来式乾殿劝他吃点东西,他愿意做个听话的夫君。
放开薛柔后,他指腹蹭了蹭她唇瓣,忽然问:“这几日,阿音怎么一次也不去式乾殿?”
薛柔抬手的力气也没有,听他声音如敲金戛玉,分明毫无倦色,只怕他又把力气使在她身上,含糊道:“以后去。”
她半阖着眼睛,没瞧见皇帝眼睛顿时微亮,继续敷衍着。
“明日……明日不成,我要去嫏嬛殿找卷书,以后罢。”
后面谢凌钰还说了什么,薛柔半梦半醒的,什么都记不清。
再睁眼,薛柔便听绿云说快午时了,昨夜种种浮现眼前,她低头看了眼身上衣服。
“你昨夜帮我沐浴的?”
绿云耳根发红,低头道:“陛下不让奴婢碰你。”
薛柔怔住片刻,便打算下榻,腿却阵阵发软,好在她幼时习过舞,尚且能忍。
绿云劝着她:“娘娘既然不适,在殿内好生歇着就是。”
“乘辇车去,阿珩明日从书院回来,我记得嫏嬛殿有册太傅亲笔批注的《春秋》,刚好给他。”
薛柔坚持去嫏嬛殿,还因昨夜拿此事糊弄了皇帝。
不去嫏嬛殿,便要去式乾殿,近来谢寒常在御前,薛柔压根不想见这些宗室。
*
彭城王府。
病榻前,皇帝抬手制止彭城王起身,微叹口气:“何须多礼。”
“臣并无大碍,只是腿上旧伤过多,前日淋了雨,有些痛罢了。”
彭城王看着皇帝,沉吟片刻后道:“陛下想问的,是否关乎南楚战事?”
谢凌钰颔首,如今汛期,大昭士卒既不擅水,又无法适应南方湿热,故而南楚有先下手的意思,频频骚扰边境城池。
虽无什么损伤,却恶心得很。
“建邺的小皇帝和江夏王没一个清醒的,撤换良将,机不可失,敢问陛下欲择谁为帅?”
彭城王有些遗憾,若非病躯不宜跋涉,他愿为一手教导的陛下披甲上阵,亲自演示当年教过的兵法。
皇帝语气平淡,“朕欲亲征。”
四个字如同巨石砸下,彭城王面色骤变。
“不可!”彭城王嘴唇褪尽血色,“倘若是小打小闹,陛下去前线鼓舞士气也就罢了,然此次若南下,必是冲着灭国而去,南楚必拼尽全力,倘若陛下出事,朝中必乱无疑。”
“何况博陵王因曾抚已对朝廷不满,倘若……重演临淮之乱,该如何?”
彭城王将后面的话咽下,纵使不喜孝贞太后,但他也承认,若薛韵坐镇洛阳足以平叛。
但那需仰赖多年积淀的威严,现在显阳殿里那位尚且年少,拿什么同虎视眈眈的宗室抗衡。
彭城王闭眼,当年先帝便是忽中流矢,虽未当场毙命,身体却陡然衰败,好在至少留下谢凌钰。
此后彭城王便尽心尽力辅佐,期盼新帝能继承遗志,开太平盛世。
谢元彻的死是彭城王心病,他激动道:“但凡陛下有太子,臣也不会断然否决陛下提议,可——”
谢凌钰早猜到他的反应,直接打断道:“朕不会如先帝般冲阵,以免朝中生乱。”
皇帝命人摊开舆图,沉声道:“朕意已决,不若太尉先说一说南楚范思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