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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0(第8页)

为求公允,梁、潘二人一并接过,谁知上面的落款让梁道玄一怔,这不是广济王的名号么?前些日子为了他姐姐郡主的事,他还和宗正寺通过官函书信。

展开书信,内容跃然纸上。

这是一封回信,广济王感谢定阳王对自家姐姐徽明郡主的关切,并表示多亏宗正寺新任少卿梁国舅的认真负责,以及太后的垂怜,现下姐姐的病已好了大半,又有宫中医女调养,想来不日便能康复,也祝愿定阳王侧妃能早日顺利生产,母子平安。

潘翼看到此处,抬头看了眼梁道玄,心想真是哪都有您啊……连做证据的家书里都带您的大名。

梁道玄被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很想抱拳叉手表示承让,但不是时候,还是继续看下去。

之后便是涉案的重要内容。

广济王回信说道,之前定阳王来信询问,自己过世的父亲,也就是老广济王是如何建立学校,以供本地孩童求学便利之事,他整理了一些父王过去的书信与笔记,都摘抄下来,以供定阳王参照,在峨州西陶县,也建立一书院,大开进学德化之门,为圣上之治世添砖加瓦。

信的后几张,都是工整的抄录,甚至还附带两张营造图,图例一应俱全,看得出广济王是细心诚挚之人。

最重要一个部分是择址。这处应该是定阳王格外重视的内容,单独圈画出来,比如要在地势高的地方,但不能选地基岩基太过坚硬之处,增加建造成本和人力,也不能找土质太软的地方,否则雨水冲刷,要常修常补,更虚耗银两。

信的最后,广济王表示自己父亲当年找的是一个本地很有名望的营造师傅,从烫样到修建,面面俱全无所不备。可此人他特意去问了,已然过世多年,膝下幼子子承父业,也有了不少经验,他会引荐此人去到峨州,希望对定阳王能有所帮助,而峨州百姓也会感谢定阳王的心意,崇教尚德乃是本朝祖宗之法,能播扬此业,也不枉身为姜氏子孙。

见二位大人读完,刘芝抹去眼角的泪珠,凄然道:“郑师傅由广济王引荐至此没两天,凌汛汛情便骤然紧急,王爷非但没有挪用人力,甚至命王府的奴仆去协助护堤巡堤。过些日子后,待朝廷物资和人力均有调拨,堤坝头峰也过,我家王爷才领着郑师傅,带了些挖掘的人手,去到原本选定作为书院开基的地点,预备往后正式开工的事宜,并在那处住了两日,谁知就在这两日,堤坝决口,一行人得天庇佑脱逃出来。万幸听了广济王殿下的话,书院选址不一味求通达和景致,只在地势较高和土质得宜处,不然怕是王爷命都随水没了……两位大人说,要真是为我们王府建花园挪人手,这封信又该如何解释?”

第75章柳暗花明

“定阳王后来得属下所救,又被关押,人倒是没事。可是与他一起的这位郑师傅,我却没有听过。”潘翼重新折叠好信,对梁道玄说道,“当下此人的证供十分重要。”

刘王妃哀戚摇头:“自打出事以来,我就被和王爷分开关着,见不到面,说不上话,不知具体情形,郑师傅和其余人在哪处现今如何,我实在是一点都帮不上忙。”

梁道玄思忖着,觉得这件事的关键不只是做营造的郑师傅,还有当时被叫去山上,或者告知定阳王洪水已无碍可以继续进行书院工程的人,他们为什么要欺骗定阳王?作为一个藩王,定阳王的死或被诬告,又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刘王妃是否对二人还有隐瞒?

一切最后都能追溯到利益的纷争,梁道玄深知此点,此时此刻,他已想出个查明真相的办法:“潘少卿,待徐大人归来,还要烦请你转交此物证。我即刻动身,前往西陶县,看看是否有留存人证物证。”

“即刻动身?”潘翼似乎是被梁道玄的执行力惊到无以复加,“为何这般急切?或许等徐大人归来秉明后也不迟?”

“如果真如王妃所言,恐彻查阻力重重,还是要轻装简行,勿要打草惊蛇。”

梁道玄的话让潘翼陷入深思,他也不是单纯无知的毛头小子,刘王妃种种行径摆明了忌惮诸多,不然为什么不拿出这信当堂对峙?王妃不相信本地官员,或许地方封王和他们之间早有冲突,才会让那封上奏里有落井下石的不实之处。

多在此地逗留一日,证据寻到的可能就少一分,再加上本地官员阻拦妨碍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趁着西陶县大水初退,此刻动身尚且来得及亡羊补牢。

潘翼并不知道梁道玄一天的行踪都被人严密监视,作为大理寺官吏,他的审慎出于本能,于是点头道:“梁少卿要多保重,带上一两个禁军从旁护卫。我也不多等时日,徐大人明日返程,今日正在路上,我骑马去迎!”

“还有一事。”梁道玄提醒他,“未免横生枝节,让白校尉率两名禁军,去到关押定阳王的地方,一并轮班看管,由我们朝廷和地方衙署共同监押,我们才能放心动身。”

听到这话,刘王妃双手合十,涌出的眼泪不住往下掉。

潘翼点头:“我这就去吩咐。”

他办事雷厉风行,转瞬,内室就剩下了梁道玄和刘王妃。

梁道玄收起那副忧国忧民的表情,冷下声音,对刘芝一字一顿说道:“你写血书私下传递,还要什么要说?我虽是宗正寺少卿,理当处置宗室要案,但不代表有违国家法度朝廷律令之人我会无条件维护。你在堂上和方才是否还要隐瞒,只剩这一个机会交待清楚,我出去这个门,你想说也寻不到人了。”

刘芝一把抹掉眼泪,目光从方才忧心丈夫的柔弱妻子,登时变作坚毅的注视,牢牢盯在梁道玄脸上:“大人,我家王爷的冤屈,是因为挡了人的道。方才我不愿意说,是因为这事情王爷不许我多提,但如果不交待清楚明白,大人你去到西陶也是无头苍蝇。就因为那句你派人去保护我家王爷的话,我就知道大人为的是真相,只是我也有一问,大人可准备好要与这整个峨州污糟的官场打上一架了?”

在讯问时,刘芝泼声浪气快口直肠,市井烈辣之气非同凡响;

在私审时,刘芝哀婉涕诉无助凄楚,不胜柔弱之态教人垂怜;

此时此刻,刘芝又换做果敢之相,负坚执锐,仿佛是她在逼问梁道玄决心几何。

一人三面,使人不知她到底是何真面目。

但可以确定的是,她还有没有完全告知的事实。

执行力如此强的人,官场上怕都是没几个,且刘芝知道自己才是这个案子的关键,若非他提出保护好定阳王,只怕此刻这话,刘芝都不会脱口。

但既见兔子,必要撒鹰以猎,刘芝确定自己是可以斩草除根的帮手,自然要知无不言了。

“我帮你和你家王爷搬倒地方官吏,这么大风险的事,又有什么好处?”

梁道玄也要有自己的试探。

这话果然让刘芝有些急切,她虽然竭力压低声音,但加快的语速不会骗人:“大人,我家王爷是有些毛毛躁躁的,办事不敢说十全十美,可他一颗纯心,完完全全只想让封地百姓过得稍好一些。你帮他,就是在帮百姓,要说对你有什么好处,那就是你的功劳越大,你的妹妹当今太后你的外甥当今官家,有你这棵朝堂里的大树在,日子能好过一些。”

“为什么这么说?”

梁道玄的问题让原本严肃的刘芝忽然发笑:“哈,臭男人欺负孤儿寡母算什么新鲜事,从乡下田间地头到皇城禁苑,哪里不一样?”

梁道玄被敏锐的女人逼问,一时竟也无比钦佩。

“我听过大人的故事。”刘芝看向梁道玄,方才略显犀利的声调也柔和下来,“平心而论,大人以前过得是什么神仙日子?若不是为了血脉亲情,干嘛蹚这浑水?官家的饭哪是这么容易吃的?大人想出人头地之心,我和家王爷想让封地日子好过一点的心迹,都是有公有私二者掺杂的,正是公私夹杂的缘由,大人的为人和做事才更可信,比那些满口仁义道德圣人文章,私下里却结党营私的脏官要可靠百倍!”

梁道玄被人说中全然心事,惊讶是惊讶,可面上却风平浪静,只道:“既然你如此笃定,我也可以告诉你,试试不是不能,但你所说如果只是王府和本地官吏的利益倾轧,我就当没有听过,这不值得我拿自己的名声和前程冒险,如果真是涉及百姓切身之要,那我可以一试。”

这话反而让刘芝轻轻松了口气,她因有孕在身,一席激动话语后,额头早已是汗珠遍布,可时机也不允许她用娓娓道来的方式讲述,只能第一时间说清要害:“大人,那日冒犯冲撞大人的,是我旧日里邻里的女儿,我让她帮忙塞进大人袖子的那个帕子,大人可能看出是什么材质,又如何制得?”

梁道玄一直随身携带,此时抽出,在指尖略微摩挲后道:“苎麻,只是和别的地方所见过的苎麻布不大一样。”

刘芝露出了笑容:“此种苎麻乃是鹄雁山峨州内独有,西陶县种植最多,我们在的地方,多山难行,土里刨食是难上加难,索性还有一两个拿得出手的特产,一个是这山苎麻,一个是菘藍青。”

“正好是一种织物和一个草木染料。”梁道玄熟知各地风物,倒背如流,“峨州产的苎麻布又叫夏布,虽略有粗糙不比南布纹饰多花样繁,可质地轻盈透气,京中不少人将此布所做衣料当做缁衣套外。”

“大人真是博学。”刘芝赞道,“这本是老天赏我们峨州百姓的一条出路,谁知却变成了独木桥。自从峨州这位知州朱大人来后,他不知与本地布商做了什么勾结,压低麻价,不许私售,许多百姓为此忙碌了一年到头,连全家吃饱饭都做不到。”

这确实是梁道玄完全不知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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