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顾知宜在那个时候像是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不继续了,垂下头看她,唇角微微抿着,一副被中途抛下的模样。
安静地、用目光看她。
贝言的恼火又一次砸在了棉花上。
她说不出话,看了看伤口没再继续下去,任对方目光盯她也当做看不见,把人随便一抱倒头就睡。
一觉睡到现在。
贝言:“噢不起床了顾知宜?”
“…不想醒。”顾知宜将脸埋进她肩膀,嗓音裹着晨哑,耳尖与眼尾还染着倦怠的红,“别离开我。”
小纯喵喵叫,也许是不甘示弱。
静了静,顾知宜起身。
也许是想起来家里还有个猫要喂。
而饲养员也还没吃饭。
怪他出差太久,大概没好好吃饭。
“晚上家宴要带家属。”他垂目戴手表,昨夜就放在贝言的床头柜。
表带扣进贝言咬出的一连串红痕里。
他没抬眼,“要怎么办,饲养员?”
贝言翻身淡淡打哈欠:“顾组长我出场费很贵。”
脸颊被谁指节温柔蹭了蹭。
身后人低笑一声,假装思忖停声逗她。
“可以。”
连配合也仿佛在漫不经心地哄。
…
顾家老宅的宴会厅里,贝言站在人群中央一贯耀眼,远远举杯示意,回应打招呼的各位。
但今天的人气还是太旺了点…那种明显讨好或是不想得罪的姿态,或许与顾正滨今晚要宣布的大事有关。
贝言记得上辈子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顾正滨宣布顾知宜正式成为继承人。
所以,今天宴会上打招呼这些人,估计是提前得到了风声,为了接近顾知宜,特意来找她笼络关系。
贝言默默回头看。
顾知宜被顾岑优叫走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回来?一会儿错过宣布继承人那可不行啊。
贝言放下酒杯,顺着旋转楼梯走向二楼书房。
她背着手,走得并不快。
走廊尽头,门缝里漏出顾岑优嘶哑的声音。
“你那年从岚城回来后还真是脱胎换骨啊,我小瞧你了顾知宜。”
他气急了,每个音都不稳。
“那些有关我的黑料,都是你精心布置的,我已经知道了顾知宜。”
顾知宜靠在沙发里,腿一叠,指尖正慢条斯理地转着一枚黑棋,闻言连眉梢都没动一下。
“那些黑料不是你的吗。”
灯光将他轮廓镀了层金边,西服领口下的吻痕在阴影里隐匿得恰到好处。
“是有哪句写错冤枉你了?”
顾岑优呼吸声粗粝,“你布局就为了掌控顾家?”
顾知宜:“对。”
他咬牙切齿:“不计代价?不择手段吗?”
顾知宜撞开一颗白棋。
“当然。”
他太游刃有余,而这刺痛了对方。
顾岑优突然气极反笑,袖扣扫落了一旁的皇后棋:“如果不是与贝言联姻,你以为自己会坐在这里?”
顾知宜扫他一眼。
他嗓音嘶哑得近乎破碎,“你真高明啊顾知宜,你迁就贝言,这婚姻对你而言也是棋子之一啊。”
“维持住联姻你就能得到顾家了对吧?”
空气莫名凝滞一瞬。
顾岑优扯开嘴角:“怪不得,怪不得爸说联姻是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