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崩。
司徒雷登回国之后,美国国内媒体就把黄华塑造成一个粗鲁无礼的文盲军头形象,没文化、不懂外交规则却硬要做外交的外行,等等等等,其实是有意无意把黄华和入宅事件混淆起来。然后1951年见黄华要来联合国当代表,就把他列进了黑名单。
(黄华是燕京大学经济系毕业,一二九运动的学生领袖之一,1936年秘密入党,给埃德加?斯诺当过翻译。文盲军头?鬼扯)
美国的小动作中方提出抗议了,但大概也就只能提出抗议了。
伍修权只能自己想办法,当然,国内外交部以及中央也都在帮伍修权想办法。
“蒋廷黻先生,今天我亲自上门拜访,这说明了我的诚意。这种诚意不仅是来自于我个人的,而是我们的外交部门以及党中央的一个正式的表态。”
伍修权、乔冠华先是电话预约,然后在晚上8、9点去纽约蒋廷黻的宅子拜访。
拜访的目的,是希望蒋廷黻能帮忙做点儿事,分担一点代表团的联合国事务性工作。就算蒋廷黻不认新中国,他也可以只当个打工仔,或者说临时工,反正就这意思。如果蒋廷黻可以统战过来,那么国内的意见是给他个副团长都可以。
蒋廷黻:“我和联合国已经没什么关系了。我也和你们没有私人仇恨,其实贵党聚集的成员里面,正直廉洁之士颇多,国民党比你们差远了。只是我和你们信奉的主义不同,仅此而已。所以,你们既然来了,就接手这一摊工作好了,我不太想再回到联合国做事。”
“蒋先生,”伍修权说了半句,蒋廷黻的现任夫人沈恩钦过来倒茶,伍修权叩桌致谢,然后接着说道,“您也知道了,最近发生了一些意外的事,我们现在被美国搞了小动作,人员方面出现了一些困难。”
蒋廷黻:“一些不太重要的国际组织你们就先让它空挂着好了,不要往里面投人力,以后再说。”
乔冠华:“蒋先生,以前你们代表团的许秘书已经答应过来协助我们工作了,如果你过来,以后还可以让许秘书和你一起做事。”
“哎,这不是人熟不熟好不好用的问题,啊。就这样吧”
“蒋廷黻!姓蒋的!”
一声高亢的女声炸雷一般在家宅的院子外炸响,蒋廷黻、沈恩钦顿时都变了脸色。
伍修权:“啊呀,这,这是贵是唐玉瑞女士吧?”
“家务事,家务事,不要紧的。”蒋廷黻站起来,摆摆手表示这是小意思,但立刻就走到墙边,按动墙上的按钮让院门加了一道锁,接着又拉下按钮旁边的电闸,院围墙顶上布设的铁丝网现在加载电流了。
伍修权、乔冠华:“……”
“唐女士有一次来的时候带了支双筒猎枪。”沈恩钦在一旁压低声音解释道。
伍修权:“蒋先生!我们可以帮你,虽然是家务事,但如果我们是同事,代表团可以想办法解决的,最起码你可以到我们住的酒店暂避”
蒋廷黻:“不用!我蒋廷黻就困在这里,困一辈子,困到死,也不会前后脚给两个朝廷,不,两个政府办事的!二位不用再游说啦!”
从蒋境泽的住宅回来,伍修权和乔冠华也只能暂时放弃劝说这位老古板了。
“我就说总能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吧。”
第二天谈判结束,伍修权接到了一个不错的消息。
乔冠华:“真想不到啊。”
伍修权:“其实早就该想到的。我们13日入驻联合国,国民党的代表离开,两天之后顾维钧在华盛顿就宣布辞去驻美大使的职务。那时候我就猜顾维钧可能已经彻底放弃蒋介石了。”
顾维钧今天白天就到了纽约,但是白天四国六方会谈又是一整天的口舌之争,直到晚上伍修权才离开联合国总部,顾维钧就选择这个时候拜访中国代表团入住的地方。
“顾先生,您好,您好。”伍修权起身,和这位已经63岁的老人握手。
顾维钧:“伍团长,你辛苦了,你们谈判代表团的几位也都辛苦了。我也知道了前些天美国政府在签证方面卡你们的事情,见不得光的招数,美国人做这种龌龊事也不止一次了。”
伍修权:“这确实给我们添了不少困难。”
顾维钧:“美国人这个招数,不是所谓的主义之争,也不是简单地泄愤,他们呢,是想让你们这个小代表团疲于奔忙,这样在和谈和分析谈判条件的时候就有可能疏忽,哪怕这是其中有一条埋设的陷阱你们没有发现,美国人就占便宜了。”
伍修权:“我们昨天去见了辞职赋闲的蒋廷黻,他的建议是我们不要管那些联合国不太重要的下属机构的事,空挂着好了,甚至联大的正会,只要不是重要决议会议,也都不用管,只管安理会和和平谈判。”
顾维钧:“这是一种解决方法。蒋廷黻是不肯出来工作吧?伍团长,我可以代你们做一些联合国下属的教科文、粮农、以及一些理事会的事务性工作,还有,联大的一般性会议的出席工作。虽然是不重要的事务,但你们刚刚进入联合国这个大圈子,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代表多在一些场合出现、亮相、发声,还是有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