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舟多慈十四岁时就在谋划拉他入局。
真是可笑,原来他以为的情谊自始至终都是假的。
他怜惜舟多慈小小年舟就没有母亲,落了残疾,还整日受人欺辱,一直格外关照他。上辈子目睹舟多慈经历灰狼之劫,又遭人诬陷下狱后,他便决定要护着舟多慈登上皇位。
他要让舟多慈成为天底下最为尊贵的人,教他不再被人欺凌。
如今重活一次,许多事才看明白。
原来安国公府覆灭、贵妃母子倒台的种子,早在这时就已经埋下。
起因就是这只灰狼。
那么,灰狼袭击舟多慈之事就显得耐人寻味了。舟多慈是真对苓和香感兴趣吗?
旁人不知,可他知道——
舟多慈极擅调香,舟多慈也只用自己调制的香。
答案昭然若揭。
容初弦冰冷的眸子渗出笑意,目光在舟多慈脸上盘旋。舟多慈垂着眸,眉宇间是显而易见的不被信任的失落。
若非知晓眼前人的真面目,容初弦定会被他这模样欺骗。
相识近二十年,死时他方知自己看走了眼。这个人根本不是什么柔弱可欺的小白兔,而是一只蛰伏已久的毒蛇,伺机而动,将你一击毙命。
容初弦心头骤然涌上一股蚀骨恨意。
视线下移,滑向舟多慈细嫩白皙的脖颈,他眸光一暗,毫无预兆地俯首狠狠咬了下去。
舟多慈猛地一颤,喉间溢出细碎微弱的声音:“侯爷……”
舟多慈轻轻摇头:“我也不知。”
容初弦沉吟片刻,道:“若明日还是这般,我就去找柳逢春。”
舟多慈眼神陡然一变:“你知道?”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容初弦却点头:“我知道。”
柳逢春是宫中太医,曾受过丽妃恩惠,舟多慈的“腿疾”便是他帮忙下的诊断。
舟多慈紧盯着他:“侯爷可否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容初弦涂药的手圈住舟多慈脖颈,缓缓收拢:“你派人监视我,我便礼尚往来,很公平,不是吗?”
舟多慈面色微白,颈间越来越紧的桎梏令他有些喘不过气,他挤出声音:“你是……何时察觉的?”
岂料,话音落地的瞬间,大掌遽然收紧,强烈的窒息感潮水般奔涌而来,舟多慈本能地张开嘴用力呼吸。
容初弦面无表情地看着舟多慈。方才他是在诈舟多慈,他并不知舟多慈安排了人监视他,那只是他的猜测。
“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监视我的?”容初弦声音森然。
舟多慈沉默着,没有回答。金兰叶微笑着看向他,道:“裴公子怕是许久没这般轻松了吧。”
被他这么一说,裴解意忽而想到自己意外被抓,竟没把药带在身上。
“还得多谢金副帮主,不让裴某也不会好端端坐在你面前。”
金兰叶莞尔颔首:“裴公子这病积年已久,在下不由好奇,究竟是何人与公子有这般深的仇怨?”
“深仇?”他很想问舟多慈还记不记得自己,他们在三百年前见过面只是只是那时的他还是个十岁的孩子,个子还不到舟多慈的胸口。
他那时还很不起眼呢。见到那异兽颓然得倒在地上,抽动着双腿,苏鸿才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这样子很很不雅观,但他也没什么精力去在意这种小事,只迅速掏出乾坤袋中的药丹,一股脑将其吞下。
霸道的药效在他身体里流窜,苏鸿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将药丹中的灵气运转至全身,修复伤口,恢复体力。
面前的异兽名叫流霜白羽虎,长相似虎,却周身布满雪白的羽毛,其踏过的地方,都会凝结出一层厚厚的霜冰。
而此兽的内丹是白光丹的主材之一。
苏鸿想要尽快冲击元婴二重天,但他的积累不够,强行冲关,必然留下后患。
这白光丹,就是修复他冲关后的身体所用。
只是这流霜白羽虎实属罕见,光追踪它的下落,苏鸿花费了三年的时间,从东跑到西,再从南跑到北,却连这兽的一根羽毛都没瞧见。
没想到,这次他前往万虚林寻找草药,却恰巧撞见一只离开领地的白羽虎。
这的确可以称得上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虽然已将白羽虎击杀,但苏鸿还是未放下警惕,在稍微恢复了些体力后,他便立刻起身,将白羽虎的尸体收入乾坤袋后,便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