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乎情,止乎礼。
又来一位拜师的少侠,这次这个和舟多慈很像,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件事很快在无相宫传开了。
也渡回来的时候,无心苑墙头扒满了看热闹的。
庄澜、凌原和舟多慈三个要拜师的在无心苑的主屋门口站成一排,列队恭迎也渡回府。
“铜板说的到底是哪一个?”
“就是站最里边,没伤的那个。”
“果然是生得俊秀不凡!不过参阳仙君被藏得严严实实,咱们都没见过,谁知道能有多像,会不会是铜板看走眼了?”
“铜板是宫主的贴身侍童,天天都能见着参阳仙君的相貌,还能认错不成?”
“依我看,定是铜板编来糊弄宫主。”
“你说得有道理,横竖宫主看不见,给他找来个替身,让他早早断了那念想。听起来像是净缘禅师能做出来的事。”
“你当宫主是什么人?什么都能拿来糊弄他的?”
也渡离开的时候戴着顶旧帷帽,回来时仍戴着,黑色的纱幔垂在面前,瞧不清面容。
他进门前先是停在凌原和庄澜面前,问道:“伤势如何?”
声音淡淡,既不十分关切,也不显得凉薄。
凌原和庄澜都有些受宠若惊。
“都是小伤。那贼人可比学生伤得重!”
“多谢师父关心!师父一路可还顺利?”
凌原在心里怒骂庄澜有心机。
然而也渡对这句话并未搭腔。
对于这两个少年,他在一开始拒绝过一次之后,之后便由他们去了。
眼见着也渡继续走向里面那来路不明的家伙,两人心都提了起来——那可是他们眼下最大的竞争对手。
舟多慈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这场景他在十年里经历过不知多少次,每一次迎面相撞,对方都察觉不到他的存在,像经过一片树叶,路过一块房檐……
只是这一次,他总算能够被听到看到和触摸到,也渡能够一眼就认出自己来吗?
不,也渡的眼睛看不见了。
那他能分辨出自己的气息吗?他还记得自己的温度和脉搏吗?
连舟多慈自己都几乎不记得这一切了。
他的心在也渡靠近时悬到了极限。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也渡只是从他身边经过,未作任何停留。
那玉佩被踢出尺余远去,发出叮叮脆响。
上面的绳断了半截,想必是从黑衣人身上掉下来的。
对方逃跑时,玉佩系绳被哪片带着剑气的竹叶割断了,在落在这里。
然而,玉佩与青石板地面撞击的脆响让舟多慈愣了一下。因为那感觉太不同寻常。
第400章权力的禁锢者
舟多慈横竖编不出其他的身份,只好点头。
他平白得了一块玉符,平白被认了主,然后平白获得了人身。
这件事连他自己都匪夷所思,仔细一想,必是那玉符的功用。
听闻最近,国师的人搜罗到泽兰君渡劫失败后留下的法宝,谁知到手没多久又被人盗走。
舟多慈上下一联系,就明白过来。
李刻霜是被冤枉的,宝物是被那黑衣大盗所盗,今日又阴差阳错流落到自己手里。
既来之则安之。也渡不说话,但舟多慈太好奇了。
“师尊,我听闻你与师父生死患难,相濡以沫,是一对神仙眷侣?你们为什么分房睡?”
也渡还不说话。
舟多慈孑然一身当了十年孤魂,好容易得了人身,话说不完。喜欢跟前跟后,追着也渡问一些对方不想回答的话。
像一艘横空而来的舟楫,搅动无心苑一池死水。
也渡拿他没奈何,偶尔也会回答两句,话逐渐便多了。
铜板倒很喜欢这个新来的舟多慈,像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
究其根本原因,大约是舟多慈嘴甜,喊他“铜板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