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之。”宋星苒脑子转极快,绝不给他反悔自己取名的机会,“你觉得怎么样?”
舟多慈一时间竟然有点欣慰这两个字听起来好歹像个人的名字。
“舟多慈之?”
宋星苒一击掌,得意道:“看,多好听的名字,我简直是个天才,第一次取名,无师自通,就取的这么……等等,你母亲姓舟?哪个舟?”
舟多慈:“双木舟。”
不知为何,宋星苒突然安静了下。
过了好一会儿,宋星苒才含糊道:
“挺好的,不过还是……嗯,把那个之字去了吧,搞得跟我亲弟弟一样,两个字也挺好的。”
舟多慈莫名觉得他嗓音有点怪,像是想笑又硬生生忍了回去。
舟多慈和他修为差距甚大,宋星苒可以随时探查他的情绪,甚至可以随意翻看他的记忆,但他却察觉不到宋星苒的情绪。
这点小事无足挂齿,舟多慈并不是个挑剔刁钻的人,既然说了让宋星苒取名,只要他取的是个名,舟多慈就认。
他道:“好。”
“这就好了?怎么这么好说话啊?”宋星苒心情颇好,也有闲情逗他了,“我说什么你都不反驳,我让你把身体给我你就给,我给你取名字,你连个意见都没有,就这么听我话?你说,凡间那些夫妻里,有没有你这么乖的?”
舟多慈被他说得不自在。
他还说第一次被人说……乖。
在过去,别人对他的夸赞里,最多也只是听话,懂事。
但他不是故意这样。
当初李家养他七年,他就能倾力回报,宋星苒对他的恩情何止百倍,这些小事,他并不放在心上。
宋星苒道:“不然你以为我在那跟他装什么?还不是为了帮你立一个饱经风霜柔弱坚强的形象啊,你以为我说的是在吓他?”
他就不是委曲求全的人,怎么可能突然开始卖惨。
他的话全是说给抚崧听的。
不仅是那些话,还有他留给李终程的那棵草。
那棵玲珑草不知道够李终程败几天。
败完之后,又要从哪拿钱给他爹妈看病?
而他以“舟多慈”的身份,当着抚崧的面给他留了这笔钱,将来如何,就和舟多慈无关了。
留给李终程的那棵玲珑草,不是他的善心,也不是良善。
而是催命符。
“这世界上其实没什么公道自在人心,受了委屈不说出来,那谁会知道,你憋着不说,别人还以为是你欠了他们。”
宋星苒散漫道:“把你的剑拔出来看。”
舟多慈拔出剑。
漆黑的剑身上,连成一线的七颗星星,原本只有最上面一颗亮着。
但现在,紧挨着它的那一颗也开始亮起微弱的光芒。
不如第一课那么亮,蒙了层雾一般,隐隐绰绰闪烁着,仿佛随时会熄灭。
“等抚崧带舟十六回到宗门,那个冒牌货也该找上你那便宜弟弟了,等到那时候,第二颗星应该就能彻底点亮了。”
我:“??”
我思维凝滞了一瞬间,有些茫然地想:这都哪和哪?
只是没等我将这等困惑出口,又听无数魂影忽然激昂,“我等定幸不辱命——万死不辞!”
“。”
我又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总之,目的达成了。
……应该吧。
第386章垂死挣扎前的最后一击
在旁人看来,我不过是闭眼思索片刻,忽而抬手,便召出无数诡异魂影来。
魂影的外在形象实在令人不敢恭维,瘦削奇长的身形,被黑雾笼罩的面貌,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不可忽视的强大气息。
这样陌生的、非人的存在,光是一位,都足够令修士们忌惮了,何况眨眼之间,那片空地上飞出了无数魂影——不错,他们竟是不受西渊地界的术法限制,能飞!
乌泱泱一片,飞远了,简直像是雨后的蛾子一般密密麻麻,令修士们也跟着头皮发麻起来。
这都是什么鬼?
李终程浑浑噩噩,瘫软在地上,被他的话激得浑身一颤,惊慌地抬眼看他,魂不附体去摸索周围,想撑着地面站起来。
坐在他面前的人一手撑着下颌,歪了歪头,舟发倾泻,“我让你起来了吗?”
明明还是一样的脸,也没有刻意做什么凶恶的表情,或者疾言厉色的呵斥,甚至脸色也不是从前那样冷淡,盈盈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