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遂人愿,说什么就来什么。
“你怎么……”
裴解意猛地咳嗽起来,快速眨了眨眼,示意老板娘别说话了。
“见笑,出来的时候受了凉。”裴解意装作虚弱的样子捂住胸口,转移了几人的注意力。
“少东家……”
“咳咳!”舟多慈同样毫无征兆地猛咳两声,眼神如刀看向赵四。
赵四同样会意,把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见笑,”舟多慈面无表情道,“嗓子不舒服。”
两人面面相觑,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好敷衍的理由。
此等诡异的气氛,县令居然无知无觉,热情招呼两人坐下。
怎么坐到县令这个位置的?
裴解意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在县令的对面坐下。
“看来是刘某招待不周,竟让两位道长都受了风寒。”
“不打紧,”裴解意照例敷衍过去,“过两日就能好。”
其实出了这道门就能好。
老板娘和厨子赵四同样如坐针毡,好在县令没过多久,就让两人先下去了。
没过多久,裴解意同样找了个理由出去了。
找到厨房里的赵四时,裴解意选择性忽略掉赵四眼中的疑问,迅速问道:“那个小女孩在哪儿?”
赵四指了指角落的大缸,裴解意吃力地搬开上面只漏了一条缝的盖子,和眼神怯怯的阿清对上目光。
裴解意这辈子没跑那么快过。
直到把阿清塞回给她的爹娘之后,他才有空喘了口气,也没来得及向她爹娘解释为什么带回来一个浑身酸菜味的阿清,也没来得及接受两人的感谢,只是摆了摆手,转身准备离开。
要走时,阿清突然抓住了他的衣角。
裴解意只好停下脚步,蹲下摸了摸阿清的头:“等之后有时间了,我再来见阿清好不好?”
阿清用一种他看不懂的眼神盯着他许久,半天没说话。
她的爹娘也随着阿清沉默的时间逐渐窘迫起来,轻轻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阿清!不得胡闹。”
出来的时间长了,势必会引起县令的怀疑,裴解意心下有些焦急,朝着阿清笑了笑,准备离开。
“他们说,要先把那个人灭口,然后等着另一位大哥哥上钩。”
裴解意脚步一顿。
过了片刻,裴解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鼻尖隐约飘来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又受什么伤了?
裴解意眨眨眼睛,示意舟多慈可以松开他了。
舟多慈垂眸看向他,并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倒反天罡!
怎么舟多慈现在连装都不装了!
无法,裴解意只能抓起舟多慈另一只垂下的手,在他手心写了几个字。
沉默半晌后,舟多慈总算松开了他。
舟多慈下手太狠,连呼吸的空挡都没留下,甫一松手,裴解意便咳了个昏天暗地。
舟多慈蹙眉,却也没再上手捂住他的嘴,一直到裴解意停止咳嗽,才开口:“情况紧急,冒犯了。师尊为何会在此处?”
裴解意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解言抬头,神色更加震惊:“这话不应该我问你?”
“你今日为何没去学堂?”
裴解意神色自若,没有泄露出一点异样:“这可是你说的,完成不了任务怪不到我头上。”
赵长老强忍怒气,三步并做两步上前打开门:“裴仙尊,如果没有别的事就离开吧,鄙人这座小庙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裴解意长松一口气,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赵长老其实不必如此大动干戈来请我,直接飞鸽传书也一样——”
“嘭”地一声,大门紧紧关上,将裴解意和他没说完的话全部拒之门外。
赵长老气得脸红脖子粗:“这小子真是越来越目中无人了!总有一天要给他点苦头吃!”
“行了。”
屏风后传来一道声音,沉稳厚重,听不出是男是女,仿佛自带一种迷幻属性。
赵长老立马收敛了神色,对着屏风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和刚才那个暴躁的赵长老判若两人:“属下多言了,望长老海涵。”
半晌,才听到屏风后那人再次开口。
“裴解意有问题,这几日把他看紧了,不要让他得知一点有关计划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