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舟多慈提出这样的要求也不过分,话是舟昶起的头,舟多慈如今这样说,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舟昶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明日上午我将所有东西备齐,与你交接。”
之前本就是他代管,东西虽在他手里,他若不肯归还,得算侵占财物,舟多慈可以去衙门报官。
“夜深了,堂叔堂婶早些休息,今夜惊扰了各位,舟多慈在此和诸位表示歉意,请诸位回去休息吧。”
门外看热闹的仆人这才纷纷散去。
舟昶扶起妻儿,往外走去。
院里的人都散干净了,杏儿去把门关上。
舟多慈和平安一同回了屋。
平安此时终于算扬眉吐气了,“公子,这下我们有了认罪书,明日再拿了房契地契,便不怕他们了。”
杏儿进屋听到这句话,也笑着说:“是啊,以后我们就不用受制于人了。”
舟多慈却是摇头,“这只是个开始。”
杏儿和平安都不明白了。
纷纷问:“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杏儿大胆猜测:“难道明日他们不会将房契地契还给公子?”
舟多慈:“还,当然是会还的,但这件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平安:“认罪书和房契地契都拿到了,他们还能做什么呢?”
舟多慈晃了晃手里的认罪书:“今夜事情闹得这么大,他们是没时间思考那么多,等他们今夜回去细想,就能发现舟璋在祠堂撞鬼有问题。”
平安还是不明白:“可认罪书白纸黑字他们签字画押,还有那么多的见证人。他们跑不掉。”
舟多慈道:“拿回房契地契只是我的目的之一,他们给我下毒这件事还没完,我得把他们的罪名都坐实,一网打尽才行。”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个道理舟多慈是明白的。
杏儿这时已经明白过来了,她道:“公子是想借这份认罪书,逼他们加快动作对公子不利,从而出手将他们一起拿下。”
舟多慈打了一个响指,笑着说:“没错。”
试想,这份认罪书拿在舟多慈的手里,只要舟璋惹舟多慈不高兴,他随时都能上衙门去报官,让舟璋受到惩罚。
这就好比一把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
若舟多慈真没多少日子可活,他们反而不担心,真等舟多慈死了,一切问题也就迎刃而解。
可如今舟多慈这状态,真不像快死了的样子。
若是过个一年半载,舟多慈的身体反倒好了,娶妻生子后继有人,舟家不需要舟璋延续血脉,到那时,舟璋也就不再是唯一能够延续血脉的人,他的保命符没了,舟多慈手里的认罪书,可就成了他们一家的催命符。
要不了几日他们就能想明白这一点。
平安这下才明白过来,“公子真是聪明。”
这谋划的能力,已经将舟昶一家逼到死局,想要生,只能按照舟多慈给他们留下的唯一一条路走,偏偏这条路,还是舟多慈给他设计好的。
等到那个时候,要被砍头的,也就不止舟璋一个人了,他们一家三口一个都跑不了。
杏儿竖起了大拇指:“公子真的太厉害了。”
舟多慈:“好了,今晚确实不早了,都该睡了,往后还有更难的事情等着我们。”
林茵然和舟昶带着舟璋回到院中,关了门,舟昶甩手就给了舟璋一耳光。
林茵然,“你打孩子做什么。”
舟昶:“今日我的脸都被你两个丢尽了。”
林茵然也不甘示弱地回怼:“我当初也真是瞎了眼才嫁给你,让璋儿跟着我吃苦,妻儿被人踹了脸,你连屁都不放一个。”
舟昶:“你能耐,教出一个好儿子,都会杀人了。”
林茵然:“你还好意思说,想要家产又不敢动手,怂包一个,靠我出谋划策到头来你还指责我。”
舟璋听到他们争吵,一个没站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舟昶虽恨铁不成钢,可这到底是他的儿子,再气不过,他也无可奈何,与林茵然一同将舟璋扶了起来。
林茵然让仆人伺候着舟璋去洗漱,自己也去洗漱整理。
看着铜镜里,自己脸上一个大脚印,林茵然气的恨不能将舟多慈和平安生吞活剥。
她让厨房做了一碗安神汤,给舟璋送过去。
舟璋在仆人的伺候下洗了澡换了衣服,又喝了林茵然让人煮的安神汤,这才感觉身上暖和了一些,也没那么害怕了。
舟昶和林茵然一同进来。
林茵然快步来到床边坐下,心疼地问:“儿啊,好些了吗?”
舟璋搂住林茵然的腰,靠在她的怀里哽咽,“娘,我今日在祠堂里撞了鬼。”
舟昶问:“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会和疯了一样跑去舟多慈的院子里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