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初弦瞬间放下手中之物,抓住他手臂:“不许去!你知……”秘辛险些脱口而出,容初弦话头拐了个弯,粗暴将人拽入怀里,硬邦邦吐出一句,“我给你弄。”
舟多慈盯着铜镜中依偎的两人,心中微疑。
方才被容初弦截在口中的那半句话是什么?
“抬脸。”容初弦开口。
舟多慈仰起脸,容初弦用锦帕沾着特制药水,细细擦拭他高挺的鼻梁。
容初弦视线望一旁斜了斜,舟多慈双眸轻阖,余下一道窄窄的缝,泄出薄薄微光。容初弦知道自己引起了舟多慈怀疑,为打消对方疑虑,他低下头凑近舟多慈。
半阖眼帘倏然睁开,那对浅色瞳仁出现在容初弦视线中。
容初弦抬手抚上舟多慈眼尾,说出口的话霸道十足:“你如今是我的人,不准跟旁的男人走得过近。”
舟多慈微微挑眉,正欲开口。
容初弦补了一句:“尤其是奚成岚。”
舟多慈讶然。
容初弦怎么会突然提起奚成岚?
他向容初弦解释:“我与阿岚只是朋友。”
“阿岚,叫得倒是挺亲密的。”容初弦重重碾了碾指下雪肤,露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我不想看见你再去找他。”
舟多慈皱眉:“容初弦,你别无理取闹。”
“就这么想见他?”容初弦本想转移舟多慈的注意,不料竟勾起了自身怒火,忆起前世几次因奚成岚与舟多慈不欢而散,他沉下脸,“你这是打定主意要与我作对?”
舟多慈同样黑了脸。
容初弦又在透过他看别人。他们之间的恩怨,被迁怒的却总是他。
凭什么?凭什么因为那个人,不让他见奚成岚?
舟多慈冷笑一声,沉声开口:“容初弦,我不是任你摆布的娈宠。”
容初弦盯着舟多慈的双目如吐着毒液的蛇,一寸寸腐蚀着舟多慈心田。舟多慈压下心间刺痛,怒目与他对视。两人互不相让,周围气场霎时变得紧张而危险。
剑拔弩张之际,屋门被敲响了。
“殿下,他们在书房候着了。”
舟多慈偏过头,朝门口道:“稍待片刻,我与侯爷等会儿过去。”
说罢,他回首沉默地看着容初弦。
容初弦捏住舟多慈下巴,冷脸将他的易容除掉,重整衣衫,两人相携前往书房。
在此期间,谁也没开口说过话。
踏着最后一抹斜阳,两人抵达书房,屋内众人拱手行礼。舟多慈摆了摆手,问:“准备得如何了?”
况明敏锐察觉到他们之间的异样,视线在容初弦身上停了一瞬,不动声色回道:“安国公府的罪证已搜集好,随时可公之于众。”
舟多慈沉吟片刻,道:“去年,安国公的小孙子强抢民女不成,竟将那女子一家活活烧死。便以此事为始,引出其他罪行。”
几人围在桌前商议,容初弦在一旁沉默地听着。
“不知侯爷对此有何见解?”舟多慈转头看他。
容初弦目光扫视众人,经过应子越时微微停滞,转瞬之间若无其事地移开,投向舟多慈:“你可知安国公的大儿子偷偷豢养了私兵。”
舟多慈瞪大眼:“你说的是许贵妃那位同胞兄长?”
容初弦点头。
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况兆眼似铜铃,声如洪钟:“天子脚下,竟有人敢养私兵?”
谁都想不到许同凛竟有如此大的胆子,这可是谋逆大罪。前世查抄安国公府后,此事败露,震惊朝野。自此,安国公府再无翻身余地,许贵妃也彻底失势。
没多久,五皇子病死在宫中,至于这是真病还是假病……
容初弦目光停在舟多慈身上,心想,那就不得而知了。
“多谢侯爷告知。”舟多慈弯了弯眼眸,看向容初弦的目光柔和许多。
许贵妃统摄六宫十几年,手段十分了得。虽受五皇子牵连暂被收回执掌后宫之权,但长嘉帝还是宠爱她的,若她在皇帝耳边吹吹枕边风,结果如何还真不一定。
舟多慈原本尚有几分疑虑,如今听了容初弦之语,心中大石彻底落地了。
“既如此,原先部署也需稍作调整。”
舟多慈转身,再次与众人商议,这一次,容初弦也参与进来。等到将每一步计划敲定,确保细枝末节亦无错漏,已是月上中天。
众人离去,屋内两人相对无言。
容初弦率先打破沉默:“我回府了。”
舟多慈:“侯爷今晚不留下?”
容初弦:“明日有大朝会,我需回府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