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解意神色如常,道:“箱子上有陈年的黑土渍,而如今这些湿土却是红土,怎么看都是才埋了不过几日,又被人给挖出来的。”
这话可轻易说不得,杨宽赶忙把库房的门关上。阳光被尽数挡在外头,库房内陡然升起一股凉意。
杨宽压低了声音:“裴兄的意思是,舟家是被冤枉的,这些军火不是他们的?”
裴解意没答话,只静静地看着他。
面前的这双眼睛好看得过分,散发着蛊惑人的危险气息。
杨宽被盯地后退几步,一双小手紧紧抱住自己,声音微微颤抖:“裴兄,你……你莫不是又接了谁的活,来杀人灭口的吧!小弟我知道的是多,但可从来没有乱说过话!”
裴解意嘴角微微上扬。
杨宽看愣了一瞬,神色转而变得肃穆,开口道:“罢了,小弟这条命是裴兄你救的,如今要拿便拿去吧!只是看在你我兄弟多日的份上,我死后,还请裴兄在我的坟前多放些包子,要大个儿的肉包,烧饼吃腻了。”
见他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子,裴解意顿了顿,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背:“想得美。”
杨宽松了口气,裂开嘴傻笑,就知道裴解意是同他开玩笑来着。
“你可还记得我救你那晚时,袭击你的那群水匪?“
裴解意提示了他一句,杨宽被他这没头没脑的话问住了:“自然记得,那伙人天黑不睡觉在河边撑船,要是没鬼才怪。”
裴解意接着道:“他们刺在你腿里的剑,可还留着?”
杨宽毕竟当了多年的捕快,很快明白了裴解意想表达的意思:“我记得裴兄你当时拿着剑提了一嘴,难怪方才听你说的话耳熟,水匪的剑和这批剑,原是一窝里出来的。”
他一拍大腿,愤愤道:“老子定要把那伙畜生抓到手!裴兄,你说该怎么办?”
裴解意道:“既是水匪,和漕帮必然打过交道,届时升堂,你我见机行事。”
杨宽自是同意,拉着裴解意就要去吃包子。
“那舟家这事……”他回头看了一眼,随即摇头:“罢了,咱也管不了。”
裴解意径直走出衙门,来到包子铺前要了几个大肉包。
见他接包子的手干干净净,杨宽怀疑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的功夫,裴解意便已大步离去。
“走这么急做甚,家里有老婆不成?”
杨宽嘀咕了一句,拿了包子正要走,谁知卖包子的老妇人忽而叫了起来:“坏咯,方才那位官爷没找银子便走了,这该如何是好啊!”
“多大点事儿一惊一乍的,拿来我给我兄弟送去。”说罢,杨宽大步去追裴解意。
被咬了一下。我下意识出声,但声音又被更细密地吞进去了,只变成含糊的唔声。
又因为想要开口说话,正好被舔吻进口腔当中,更深入、细密地亲吻着。
温柔的触碰,很快变成狂乱的掠夺,我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于是恶狠狠地咬了裴解意的舌尖一下——
他没有退开。
血腥味在唇齿间交融。
第173章他的主人不要他了
神魂黏得更紧,贴在一处,亲亲蹭蹭的。
我有些头晕。
直到眼前画面开始模糊起来的时候,裴解意方才退出。而我重新捕获到新鲜的空气,喘得却很厉害。
过于激烈地交换气息,让我眼睛里泅着一层水雾,几乎是含着怨气和恼怒地看向裴解意,还是有些懵的。
裴解意为什么……
裴解意用轻功赶回林子时,乍一眼没见着人,随后才在树根底下发现了蜷缩成一团的舟多慈。
许是他去得太久,少年困乏难耐便靠在树下歇息,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裴解意向树根走近,脚步声传到少年的耳边,原本均匀的呼吸声一滞。
舟多慈慢慢抬起头,揉开沉重的眼皮,见来人是裴解意,露出微笑:“大人。”
裴解意“恩”了一声,让舟多慈跟自己走。
裴解意领着人往另一个方向离去,过程中有意放慢了脚步,少年乖乖地跟在他身后,二人很快穿过树林,踏上西侧的街市。
二人来到一处不起眼的巷口,裴解意让舟多慈伸出手来,后者照做,满是血污的手随即便被一双温暖的大手包裹住。
舟多慈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却被裴解意用力握紧:“抓好,丢了我可不管。”
于是舟多慈不再乱动,任由他牵着往巷子里走。
才走进没多久,舟多慈便明白了为何裴解意要牵着自己。
十步出一户,百步三岔路,这错综复杂的深巷令人眼花缭乱,十分不好辨别。
即便现在被人带着,光是看着各种路口,舟多慈的视线就变得模糊起来,他只得把视线转移到二人相牵的手上。
这是一只好看得过分的手,光滑白净,修长有力。
掌心的软肉柔嫩舒适,薄茧随着起伏轻轻刮蹭着手背,酥麻的痒意莫名舒适。
舟多慈感受着掌心的温暖,脸上不禁露出惋惜之色。
——这样好的一双手,不知背后沾了多少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