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殿下,今年的枫叶好像不够红啊。”
却见裴解意掸了掸袖子,说的是:
“小殿下,把脸洗干净再走。”
舟多慈猛地松了口气。
……还好,原来只是裴解意洁癖犯了。
容初弦的剑域展开,大概是让宋星苒吃了些苦头,于是好半天没什么声音传来,只隐隐约约听见宋星苒骂骂咧咧的声音。
我自然是毫无愧疚心理的,却没想到下一瞬间,一道疾风刮至身侧,宋星苒从中钻出来,满脸狰狞,“原本我急着找人,不想和你计较!但容初弦你小子下手太黑了,和我有仇吗——嗯??”
我和宋星苒面面相觑:“……”
第140章你还好意思说话?
宋星苒表情先是空白了一瞬间,在非常短的时间内,迅速地涨红了,且从面颊到耳根都红了个彻底。看着我,莫名冒出些傻气来,吞吞吐吐地问,“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
我回想起宋星苒之前的问话,眯起眼,反问他,“有什么问题,你不是正好要找我吗?”
“是、是哦。”宋星苒看上去有些晕头转向的,看着我,欲言又止了一会,脸上那实在显眼的晕红还未褪去,“我是想说,秘境里的事……”
无论是军营里的小马驹,还是偶然捡到的小狗崽,见了他就躲得远远的。
在某次尝试喂小马驹和它增进感情,却让母马受惊差点踢伤人以后,他就再也不做这种事了。
相比满足自己并不重要的癖好,他还是希望它们好好的。
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遇到不怕他还主动接近他的动物,这不禁让他心中欢喜,可以暂时将所有的痛苦都抛在脑后。
宋星苒在这里逗蛇,而另一边,两袖空空的舟多慈感觉自己手有点痒。
这该死的小叛徒,明明是他的命蛊,却屡屡往宋星苒身上爬,每天早上醒来,他都得先把蛇从宋星苒衣服里抓回来。
原著里不是说这蛇和他心意相通?究竟通在哪儿了?
“小人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来福望着眼前一箱箱的白银发呆,感觉整个院子都变得银光闪闪的,“夫人,陛下为什么突然给咱们这么多赏赐?是不是意味着这事彻底过去了,将军可以官复原职了?”
舟多慈回过神来,冷笑了下:“你想得倒美。”
宫里送来的赏赐已经全部卸在前院,总共二十箱,其中一半是银子,共计一万两,剩下的则是珠宝、布匹和药材。
虽然他说不要赏赐,但皇帝还是给了,一分没少,还多了。
舟多慈看着那些白花花的银子,脸上神情不明。
宋家三代出生入死换来的军功,也不过皇帝随手一赏。
“把这些东西都搬到库房去吧,记得入账。”舟多慈吩咐道。
“是,”来福招呼着府内的下人们,“快来帮忙!”
院子里忙得热火朝天,来福又说:“还是夫人您有先见之明,提前让小的雇了人回来,不然这么多东西小的一个人搬,非要累死不可。”
舟多慈瞥他一眼:“就你嘴甜?”
来福傻笑着摸了摸后脑勺:“嘿嘿。”
舟多慈打量着新雇的这批人,视线落在库房门口,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正拿着账本,一边清点箱子里的东西一边记录。
他围着箱子走来走去,舟多慈注意到这人步态不稳,一条腿似乎有些跛。
他皱了皱眉,把来福叫过来,压低声音:“你怎么还雇了个跛子进来,家里有将军一个跛子还不够?”
“不是……夫人您说,一定要老实的吗?”来福挠头,“小的打听了好几圈,就属他最老实,这些账房先生一个个都可会打算盘了,想找个老实的不容易啊。”
舟多慈对他的话半信半疑:“有多老实?”
来福往库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把他拉到一边:“听说他之前因为不肯在账目上作假,得罪了大主雇,被人打断了腿不说,还强占了他的夫人,他夫人因为受不了屈辱,悬梁自尽了,只剩下一个女儿。”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舟多慈问。
“就一年多以前,打那之后,再没人敢雇他了,他说如果今年之内再找不到活计,就要离开京城另谋出路了。我跟他商量工钱时,把价格压到了正常价格的八成,没想到他连还价都没还,一口就答应了。”
思索了一会儿,舟多慈道:“知道了。”
他朝账房走去:“你是新来的账房先生?”
中年人停下手里的活儿,用满是沧桑的眼睛看他,又低头:“是,见过夫人。”
“叫什么名字?”
“卢方。”
舟多慈随口跟他寒暄了几句,切入正题:“看卢先生年纪不小了,家中可有亲眷?”
闻言,卢方神色一黯:“内人早亡,膝下只有一小女。”
“那你在这里做工,你女儿怎么办?”
卢方犹豫了一下才道:“夫人若不介意,我每日从府上打包些吃食,给小女送去……啊,开销可从我的工钱里扣。”
“倒也不缺那点饭钱,只是长此以往,终究不是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