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食物最大的贬低是“塞牙缝呢?”
裴解意送来的点心就是后者。
两块精致漂亮不拿放大镜看不到的小点心以一种月薪小于七千不配欣赏的方法进行了优美的摆盘。
横看竖看,都写着“很贵”二字。
舟鹤妙看了一眼,便推给舟多慈:“小傻子你吃吧。”
舟多慈捻起一块,吃了。
又捻起第二块,吃了。
咂巴咂巴嘴,也没尝出什么味道。
太子府都是络绎不绝的来探望的人。
见舟多慈来,想到他变成痴儿的事情,都一边好奇地打量着他,一边诚惶诚恐地让他先去探望。
说得就好像舟多慈是什么珍稀动物一样。
——你说他要是在这支个摊子收门票,一天下来也能赚不少钱吧?
收回思绪,舟多慈憨憨地把手臂举起,放下,举起,放下。
他像个开瓶器成精似的,憨笑着说:“你们先,你们先。”
山羊胡的官员财主们惊讶地看着舟多慈。
心道果然是傻了。
之前那个娇蛮的,动不动就要拿鞭子狂抽人,牙尖嘴利的样子竟一点都看不出来了。
舟多慈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他更卖力地表演起来——
对着花瓶自言自语,啃一口椅子把手,蹲在地上对着墙角嘿嘿笑。
看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等舟多慈对着缸里的两条锦鲤把嘟嘟囔囔地讲完了两个自己胡编乱造的故事后,前面的人终于都探望完了舟澄镜。
被侍女领着,舟多慈一路来到舟澄镜的卧房。
刚到门口,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走近些,看到舟澄镜面色苍白,靠在床上,用来掩唇的手帕上还带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舟多慈上前,帮舟澄镜拍了拍背。
好半天后,舟澄镜终于平静下来。
他带着虚弱的笑意看向舟多慈:“多慈,多舟。”
又道:“多慈来时吃饭了没?……咳咳、渴不渴?我这有他们拿来的上好的……”
舟多慈心里叹了口气。
生着病还要见这么多客,操这么多心。
这病能好么?
舟多慈上前,按着舟澄镜的肩膀,一把将他按倒在了枕头上:“大哥睡觉。”
“多慈?”舟澄镜要起身:“大哥不困。”
舟多慈双眼写满了呆滞,语速却很快:“大哥睡觉,生病了要睡觉。你不睡觉我就去把你的花瓶全都摔碎,衣服全都撕了,缸里的两条鱼也活活咬死。”
舟澄镜:“……”
什么野人行为?
舟澄镜失笑,却又咳嗽起来。
好不容易止住咳,却还不肯放弃。
又挣扎着要起来:“多慈,你听大哥说,外面的那么多人可都是要见大哥的,大哥……”
“生病,睡觉觉。”
舟多慈很执拗:“我给大哥唱歌,大哥睡觉。”
说着开始哼哼起了摇篮曲。
舟澄镜被他按着,根本起不来,哭笑不得地看着舟多慈,最终,他叹了口气。
“多慈……”
舟澄镜小心翼翼的:“你别唱了,大哥睡还不行么?”
舟多慈:“……”
有这么拐着弯地说人唱歌难听的么?
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