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让你别惹我,”舟多慈慢条斯理地整理好了衣服,“将军,听说人不能掐死自己,你想不想当这个第一人,给大理寺制造一桩悬案?”
宋星苒双手猛地松开,剧烈地咳嗽起来。
舟多慈顺势捧住了他的脸,亲昵地亲了亲他的嘴唇,拇指在他唇边重重擦过,笑意吟吟道:“再有下次,让你用这里。”
容初弦端端正正摆完“剑”,便去处理了猎物。血气重,容初弦这次是在外面处理的,也是一回生二回熟,去毛、放血、丢掉内脏洗净已经很是熟练了,看着这次准备全部做成炙肉。
我在木屋当中,借着房檐躲避风雪,对容初弦道:“看起来,你对这一片很熟悉。”
“嗯。”
“那你应该知道离开雪原的方法?”我眼睛微亮。
容初弦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抬起眼看向我,难得不是那简短的几字答复,而是反问道:“为什么要离开这里?”
第97章离开失败
容初弦的疑问,出乎我预料之外。
我思索之事颇多,倒还从没考虑过容初弦可能不愿意离开这里一桩可能。略微讶异地看向他:“此处枯槁无趣,物产贫瘠,如何是久居之地?”
更重要的是,这里实则是一处历练秘境,谁知道何时会冒出要人命的东西来。
他擦身的时间,舟多慈已经吃完了面,可惜宋星苒现在的身体不怎么好看,没法下饭,吃得没滋没味。
他上前帮宋星苒擦背,宋星苒低下头,嶙峋的肩胛愈发突出。
毛巾贴着他脊骨擦过,舟多慈的手掌慢慢下移,他注视着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疤,神情难辨:“这些疤痕我会想办法帮你去掉,不过数量太多了,一两次处理不完,只能慢慢来。”
宋星苒不是很想没事就被虫子咬,委婉道:“不弄也行,我不在意。”
“……谁管你在不在意?”舟多慈眯起眼来,“当人傀就要有当人傀的自觉,以后少给我受伤,你知道修复起来有多麻烦吗?”
宋星苒指了指自己嘴唇上的伤口:“那这又怎么说?”
刚刚吃面的时候他就觉出疼了。
“只有我能弄伤你,”舟多慈理直气壮,“其他任何人都不行,包括你自己。”
“……”宋星苒被他气笑了。
他就没见过这么蛮不讲理的人——或许“蛮子”这个词本身就有它的道理。
他冷冷问:“擦好了没?”
舟多慈帮他反复擦了后背,将毛巾扔回水盆里,又找了身干净衣服给他披上。
宋星苒低下头去系腰侧的带子,可一只手不方便,半天也没系上,正在这时,舟多慈忽然抓住他的手,从背后抱住了他。
宋星苒皱眉:“又干什么?”
他扭过头去看对方,舟多慈也刚好探头过来,一瞬间两人几乎鼻尖贴到了鼻尖,过分近的距离让宋星苒呼吸微滞,就听到舟多慈近在咫尺的声音:
“将军就这么在意我亲你?屡次三番地提起,莫非这里是你的敏|感点不成?”
他说着又往前凑了凑,用嘴唇擦过他的嘴唇,轻轻舔了舔他唇瓣上的伤口。
宋星苒猛地往旁边一躲:“??”
他几时屡次三番地提起过?
他这反应却更让舟多慈觉得猜测被印证,唇边笑意扩大,伸手扣住他的下颌强行将他掰了回来,指尖刚好抵上他的喉结,在那颗暗色的小痣上用力一按。
“……!”难以形容的痛痒感剧烈袭来,尖锐的刺激在脑海中炸开,宋星苒几乎觉得眼前发黑,脆弱处遭到如此对待,窒息的痛苦中又交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爽快,让他浑身汗毛倒竖,惊悚又舒服。
他感觉自己迟早有一天要被这该死的舟人和他该死的虫子活活折磨疯,顶着从骨髓深处涌起的虚软要将他推开,却听到他的声音又贴着耳畔响起:“将军今早说的话可是认真的?”
宋星苒身形一顿。
他嗓子又疼又痒,咳了两声,嘶哑道:“什么话?”
“……你该不会忘了吧?”舟多慈的眼神变得有点奇怪,“那我提醒提醒你——忠于君,还是忠于民?”
宋星苒:“!!”
因为高烧而模糊的记忆悉数回到了脑海之中,心脏因惊悸而剧烈跳动起来,他几乎是瞬间反扣住了舟多慈的手,拇指死死抵住了他腕间脉门。
舟多慈感受到他散发出的杀意,却不躲不闪,甚至兴味盎然地咬了咬他的耳垂:“要是你内力还在,现在我已经是个死人了,可惜。”
宋星苒:“……”
他慢慢松开了手,周身寒意渐渐散去,重新冷静了下来,沉声问:“你要去陛下那里告我的状?”
“那你现在应该在刑场上,被刽子手剐成了一千八百片。”
宋星苒被他从身后抱住,看不到他的脸,却觉得他现在的表情应该相当愉快。
“我被凌迟处死,这难道不是你高兴看到的?”
“负责处死你的人又不是我,我有什么好高兴的?”舟多慈的手掌下移,探进衣服,盖住他胸前被烙铁烫出的疤痕,“更何况,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如了陛下的愿,他自会给你一切你想要的。”
“我要他放我的族人一条生路,给我们一些生存的空间,他可能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