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翻好以后还要挖出沟和垄,菜也要规划好种的位置,菜种浸好了还要下地里种,忙得很。
舟微漪和他一起收拾着,舟多慈在地里下种时,舟微漪就在一旁给菜地围上竹篱笆,偶尔舟多慈抬眼与舟微漪的视线碰上,很快又会红着脸低下头,视线闪躲着不敢看他。
舟微漪看着夫郎那红的能滴血的耳尖,忍不住失笑。
这些天舟多慈都是这样的,自从那夜他情不自禁的在他眼角下亲了一下,而后每每他面对自己时一张脸总是红彤彤的,也不敢与他眼神对视,像是十分不自在,可每每自己去牵他的手,或是夜里醒来发现自己抱着他的时候,他却又总是乖乖的一动不动。
这性情像只兔子一样,又乖又软,反而惹得他有时想去逗逗他,两人的距离在这无形中也消弭了不少。
足足花了三天的时间,舟多慈才总算把菜园子打理了出来,菜种也都下到了地里头。
这日,两人吃过午饭,等舟多慈洗好碗筷从灶房出来时,见舟微漪蹲在地上,正在整理他那些打猎的家伙。
见了他,舟微漪便抬头对他说:“如今前门的菜园子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家里你也熟悉了,等再过两日,我便要上山打猎了。”
宋星苒猛地扭开头,又咳了几声,脸都咳红了。我怕他传染给我寒症,立即警惕往后退了两步。
“两年没见,舟多慈你……还算长好看了一些。”
我缓缓道:“两年没见,宋星苒你总算不瞎了。”
第84章怎么轮到你来训我
宋星苒:“?”
他嘟囔着:“我什么时候瞎过……”身旁传来破海之声,是惊雷长老钻进海底,打捞出那两截蛟妖的妖身,又抗着出了海面。
他抖了抖身上的水珠,爽朗笑着落在玉舟之上,将那蛟蛇往甲板上一摔——
脚下似乎都震动了一瞬,那蛟妖身上的水珠四溅,断口处的血也跟着渗出来,差点淌到我的脚边。
舟家灶房。
大家伙都出去吃席了,后厨里只剩下几个妇人在洗洗涮涮,这几人都是舟微漪请来帮着张罗今日的婚事的,当然,请她们来帮忙也不是叫白忙活的。
前几日舟微漪便提了些鸡蛋上这几户人家里去了,还给了几文钱工钱,等完事儿了之后,这席子上剩下来的饭菜还可以给些她们带回家去,这可是个好差事,村里的人都乐的接这活儿。
今日马婶儿的儿媳妇杜氏也来了,正在后厨刷着一个大木盆子,见婆母绷着一张脸回来了,开口唤了声:“娘。”
眼见着婆母的脸色仍是不好,杜氏便又劝了一句:“娘,这大喜的日子,您何必和那张婶儿置气呢,张家的那人大家伙又不是不知道,嘴碎的很,您还平白把自己气着。”
“就是。”灶房里的其他几个妇人也跟着劝了几句,显然都知道方才前院发生的事儿了。
被几人轮番劝了下来,马婶儿的脸色这才好了些,坐下来往灶里添了根柴烧水,恨恨道:“嗨,我这不也是气急了,那老妖婆说的话实在难听,要不是记着今日漪子的好日子,瞧我不撕了她那张嘴!”
见她尤不解气的样子,几个婶子又笑着打了个哈哈将这话题圆了过去,钱婶儿更是笑着拿话逗她:“我说玉芬呐,现下这漪子成亲了,娶的还是慈哥儿,你这个做婶子也该放心了吧,先头你还到处给漪子说媒,川子的亲事都没见你那么着急!”
这话原本只是感叹一句,村里谁不知道这马家一家与舟微漪走的近,那可真真疼的跟自己亲儿子一般,然而钱婶儿说完以后才意识到那马婶儿的儿媳杜氏还在一旁,连忙瞧了她一眼,见杜氏脸上没有半分不悦,这才放了心。
“那确实!慈哥儿是个好的,配我们漪子,我自然是放心的!”说起这事儿马婶儿脸上便带着十足的笑意,半点也不避着自己的儿媳。
杜氏如何不清楚旁人如何想的,于是索性也趁着这会子大大方方的摆出自己的态度,接着婆母的话说道:“可不是,别说是娘,便是我这个做阿嫂的也开心得很呢。”
对于婆母对舟微漪那样好,杜氏的心中确实是没有半分不痛快的,只因她心里清楚,婆母那样疼舟微漪,除了怜他身世可怜,更多的还是为着她男人的缘故。
杜氏这辈子也忘不了几年前的大雪天里的事。
她男人在镇上给富商老爷修房子,结果一个不慎从房顶上跌了下来,一条腿伤的血肉模糊,叫人给从镇上抬回来的时候已经晕了过去。
她当时可给吓坏了,村里的草药郎中来看过之后说她男人伤的太重,必须叫立马抬去镇上,否则这条腿就要废了。
当时他们家的日子还不像如今这样好,刚盖了新房,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还欠了点债,就是为着这个,她男人才会在大冬天里还去给人做工。
那日公爹正好去另一个村里劁猪去了,家里头除了她和婆母,就剩下一个半大的哥儿和她三岁多的儿子。
她和婆母上村长家借来了牛车,可雪下的太大,把路都封了,连村里的汉子看了都说这雪太大了不敢走,眼瞅着还不知要耽误到什么时候,她婆母险些给哭晕在家里。
就在她们婆媳俩慌神儿的时候,正好遇着舟微漪从山上打猎回来,见了这样的事儿,二话不说便背着他男人冒着风雪走了几里的路去了镇上的医馆。
知道他们家一时间手上拿不出那么多钱,舟微漪还掏了几两银子让大夫先给他男人治病,也是因为当时救治的及时,她男人这条腿才没落下什么后遗症。
这事儿以后她婆母便说了,别看这舟小子平时闷不吭气的,却是个能扛事的,心肠也好。
这话说的是呢,虽然那银子他们后头很快便还清了,但这做人啊,不能忘恩!舟微漪在他们家最艰难的时候帮过他们,婆母平日里多帮衬着他一些怎么了。
再说,舟微漪也从没占过她家的便宜,每次婆母或是她上门帮着做些什么,他嘴上虽不说,过几日却总会提着些东西过来。
这事儿村子好些人都知道,还有人在背后嚼舌根说马婶儿拎不清,对一个外人那么好,也不怕家里儿媳妇心里过不去,可如今见杜氏当真半分也没往心里去的样子,倒真是奇了!
后厨里,马婶儿正在跟几个婶子说笑呢,忽然见她孙子石头像个炮弹一般冲了进来,进了厨房二话不说便掀开灶头往里看,扯着嗓子喊道:“娘!奶!余下的肉和菜呢,快给我装一些起来。”
“嘿,你个混小子。”马婶儿见状忍不住上前拧石头的耳朵,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家里短你那一口吃的了?席上还没吃够?还想再拿个碗给装回去?打哪儿学来的穷酸气!”
石头被拧的龇牙咧嘴直叫唤:“嘶,奶,松手,疼!”
马婶儿这才松开手,石头揉了揉耳朵,委屈道:“奶,不是我,是漪叔,漪叔说慈子哥还在新房里饿着肚子呢,喊我来装点吃的给慈子哥送去。”
闻言,马婶儿一愣,灶房里其余几位婶子却顿时笑作一团。
有婶子打趣道:“呦,你们看看,这成亲了就是不一样,舟小子都会疼人了。”
马婶儿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哎呦,你瞧我这记性,都给忘了。”
盖头要等新郎才能揭,她们都在前院吃席,那新夫郎在房里可不是饿着肚子呢吗。
于是马婶儿麻利的下了一碗面条,又找了个碗把席子上的菜和肉各夹了一些递给石头,乐呵呵道:“好孩子,快送进去吧,还有,记住了,现在你慈子哥成了亲,往后见着人便该喊小嬷了,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