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如今日子过得还算不错,但这不年不节的也少能有吃的这么丰盛的时候。
马卫锦笑嘻嘻的看着舟多慈,夸道:“慈哥哥,你可真好,漪子哥娶到你可真是赚到了。”
舟多慈正拿着茄子在洗,闻言忍不住红了脸。
因着天色已经不算早了,他要做的菜又多,于是两人话不多说,很快就在灶房里忙活了起来。
马卫锦拿了个盆子,把竹篓里的鱼一条条的捡出来然后便开始杀鱼。
浅水边捞上来的都是些小鱼,什么样的都有,就是这个头都不大,最大的也不过三指宽,连鱼鳞都不用怎么刮,把头和内脏去了就齐活了,马卫锦干起来也快。
而舟多慈切好了五花肉,这会子正准备放进锅里先用煎呢。
因着五花肉焖茄子里的茄子要焖的久一些才会更软烂入味,所以这道菜要先做。
五花肉切成比两指宽左右的薄片,倒入滚烫的油锅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没多久,肉的表面便冒出一层澄黄透亮的油星,油星又反过来浸润着肉身,一眼瞧过去油亮亮的。
乡下人少见油荤,就馋这一口,一点不会觉得腻。
因着不是炼油渣,舟多慈没有煎太久,瞧着五花肉里油脂浅浅的煎出来一层的时候便往锅里下姜蒜末和辣子,和五花肉一起翻炒,炒出香味以后,再把切好的茄条倒入锅里,加酱油、盐、糖,和水一起炖煮。
辣子的味道本就霸道,再加上猪油和姜蒜末一激,香味很快就窜了出来。
马卫锦在灶边馋的连鱼都杀不下去了,一个劲儿的吸着鼻子喊到“好香啊”,舟多慈见状,忍不住弯了弯眼睛。
可不就是好香吗。
茄子在锅里焖了约么有一刻钟,舟多慈掀开盖子,酱汁浓稠,色泽浓郁,正咕嘟咕嘟的在锅里冒着泡,他用木勺在锅里划拉了几下,把锅里的茄子搅开,好叫每一根茄子都能充分浸到酱汁里。
而后,他又把今日舟微漪再镇子上买的砂锅给找了出来,泥炉透了火,把锅里的茄子一勺勺的舀到泥罐子里,再盖上盖。
这茄子煲还没好呢,还得再焖煮上一会吃的时候才会更香。
舟多慈这么做是为了给大锅腾地,一会好烧别的菜。
只是这一来一去的,空气里的香味就更明显了。
杜氏就是在这个时候背着女儿进来的。
一推开院门,她还没说话,身后跟着的石头便忍不住大喊一声冲了进来:“小嬷小嬷,我都闻着了,你烧的什么东西那么香!”
舟微漪在桌边站着,看着舟多慈在床上躺下才吹了桌上的油灯。
耳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舟多慈僵硬的躺在被窝里,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直跳着,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他知道嫁了人以后夫郎是该伺候男人的,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也不能怪他,在寻常人家里,这些事都是在姑娘哥儿出嫁的当天,由帮着送嫁的喜婆教导的。
可李玉梅压根没给他请喜婆,清早起来只有一个婆子来给他绞脸上妆,然后人就被匆匆的塞进花轿里去了,他自然也就不懂这些事儿。
他只囫囵知道成亲以后就要与自己的相公睡在一个房间,一个被窝里,可又好像不是那么简单。
先前在村里,偶尔会听那些刚成婚的媳妇或是夫郎抱怨说自家那口子闹得太凶,折腾的他们一身都痛。
别的话他都听不懂,就记得一个痛字,他虽不知道为什么会痛,却早已打定主意,无论一会舟微漪要做什么,他只顺着他就好了。
很快,他身旁的被子被撩开,一个温暖的热源挨着他躺了上来。
舟多慈攥紧了身下的被褥。
结果,舟微漪上床后就只对他说了一句:“别怕,睡吧。”而后便再没了什么别的动作。
被窝里的舟多慈愣了一下,有些懵然的看着黑黢黢的屋顶。
所以原来真的只是躺在一块睡觉吗?但睡觉为什么会痛呢?
舟多慈想不明白。
月色如水,透过窗子洒落一地银霜。
听着身侧越来越沉稳的呼吸,舟多慈的心不知不觉也跟着松了下来,这一放松,困意也就跟着来了。
在迷迷糊糊睡过去之前,舟多慈脑子里剩下的最后一个念头是,睡在一个被窝了,这样他与相公就算做了夫妻了吧?
其实这事儿若放在寻常夫妻之间也不算什么,更亲密的都有,只是舟多慈不通人事,而舟微漪舟惜着舟多慈的身体,也没碰过他,舟多慈至今对房事仍是一窍不通。
对一个先前连手都没被人牵过的双儿来说,这样相拥而眠的姿势对他来说委实是太难刺激了。
舟多慈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一张脸也臊得的厉害。
想要退出男人的怀抱,又怕动作太大惊醒了他,于是只能轻手轻脚的移开舟微漪搭在自己腰间的手,因为怕把人惊醒,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要是能无伤大雅地败坏一下舟微漪的名声,其实我是很愿意的。可惜这里面也不小心波及到了我的名声……我思索一番,还是在踏上法器巨舟之前,有意地回了一下舟微漪的话。
声音不大,但修士耳目聪敏,应该足够他们听清楚了。
“不是故意不等你的。”我声音懒散,漫不经意地道,“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