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出宫的时候,舟多慈虽然偶尔冷脸,但心情看起来都不错。
不像现在,一张俊俏的脸板得硬邦邦的,任谁来看,都能一眼瞧出来心情不太好。
身为舟多慈的贴身大太监,为舟多慈排忧解难自然在他的职责范围内。
他为舟多慈斟上一杯清水——自从某天开始舟多慈便不再喝茶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心地问舟多慈:“皇上情绪不佳?”
舟多慈垂眸看他一眼,没说话。
但这就相当于默认了。
杨禄海道:“奴才愿意为陛下分忧。”
舟多慈皱眉:“朕不想说。”
他自从看到舟微漪和秦瑄说说笑笑后就一直觉得不爽。
他才是那个知晓舟微漪身怀巫术的秘密,知道舟微漪不靠谱秉性的人。
也正因如此,当他看到舟微漪和旁人亲近时,莫名生出了些排斥。
但这些话他没法和杨禄海说。
要说什么?说“朕以为朕和舟微漪是最亲近的?”
肉麻死了。
“那陛下可要用膳?泡一下药浴?或是去宫外散散心?亦或是与右相谈谈心?”
面对杨禄海的一串提议,舟多慈只是淡淡摇了摇头。
杨禄海想了想,笑道:“皇上可是秋燥了?可要宣御医来瞧一瞧?”
舟多慈本想拒绝,话到嘴边却改口:“也好。”
不知是药浴的功劳还是纯粹被舟微漪折腾的,他近日的睡眠倒是比之前好了一些。不过梦魇时,也会比之前更难受一些。
不多时御医便到了。
为首的是太医院的徐太医,两鬓与长须都花白,仙风道骨的。
请安后,徐太医小心翼翼地将手搭在了舟多慈脉上。
闭眼听了片刻后,徐太医道:“启禀陛下,陛下龙体无虞,肝火与忧思也比之前淡了些。夜梦少了便是好事,臣再给陛下开一副清心汤,药浴中的菊花和莲子心倒是可以停了。”
游戏里虽然没说过舟微漪和舟云川的关系如何,但从舟云川丢了一条手臂,舟微漪也不管不问,再结合原主的秉性,想必不会好到哪里去。
舟微漪笑道:“大哥。”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舟微漪笑得好看。
舟云川被他笑的怔了一下,又皱眉,沉声道:“听说你今日在前朝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舟微漪道:“不敢当,不敢当。”
上马车前,他被那些官员恭喜了一路,都是赞他心直口快,要升官当帝师的。
舟微漪下意识以为舟云川也是来夸他的。
舟云川面上却浮现出怒色:“你不敢当什么?!当众说自己知道敌国的底细?你知道个屁!整日游手好闲!要是陛下问你,你又该如何作答?你当陛下是好糊弄的?”
看着舟云川满脸的恨铁不成钢,舟微漪知道自己这是说错了话。
不想给舟云川再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舟微漪调出游戏面板,读档到刚遇到舟云川的时候。
廊下的男人刚叫了他的名字,舟微漪小跑着靠近了过去。
他这几步跑没什么姿态,身上挂着的玉坠叮叮当当地碰撞在一起,舟云川微微皱眉。
“大哥,”舟微漪靠近后,不等舟云川开口,主动问道:“你是不是听说我今日在前朝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舟云川一怔,点头。
舟微漪又问:“你是不是觉得我整日游手好闲,其实并不知道敌国的底细?还担心要是陛下问起我,我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毕竟陛下他不是好糊弄的。”
舟云川张了张口:“……”
怎么总觉得,自己要说的话,已经全被舟微漪抢先给说完了?
舟多慈眉眼间的怒意再加深了一些:“杨禄海。”
“杨禄海。”
“奴才在。”
“杨禄海。”
“奴才在。”
“杨杨杨杨杨……”
“奴才奴奴奴奴……”
“宣宣宣宣……”
舟多慈深吸一口气,眉眼蕴藏着暴戾的怒意:“给朕宣舟微漪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