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平侯连连点头:“王爷大驾光临是属下的荣幸,本就是一家人随便吃些,不碍事的。”
“不过,既是家宴,为何多了两位——闲杂人?”宋星苒支着下颌,将目光放在舟墨身上:“莫非近日这位就是京中盛传的——真世子?”
舟墨一眼就看出来宋星苒是过来替舟多慈打抱不平的,联想起来昨夜在舟多慈房中见到诸多价值不菲的物件,对宋星苒的突然到来也不觉奇怪。
舟墨作揖,解释一句:“王爷既然说了是流言,那便不可信,海平侯府只有一个世子。”
海平侯且能忍耐,但海平侯夫人王氏闻言眼眶中的泪水却不听使唤潸然泪下。
海平侯见状连忙示意小厮将夫人扶着。
宋星苒余光扫到此幕,轻笑了声,站起身来。
“流失在外多年的孩儿归家,多重视一些也是人之常情,本王并非那等爱管闲事之辈。听闻过不日侯爷要办宴席迎子,好事。”
海平侯被宋星苒一席话绕的云里雾里,不清楚他究竟想干什么只好顺从着他的意思,殊不知恰好被宋星苒捏着鼻子走:“王爷您说的对。”
舟多慈也看出来了,宋星苒好像是……再替他做主。
“不过——”舟多慈很少在父母院子里吃饭,现在有这么多人在更是不自在。
席上,舟墨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也顺便将他自己认亲的目的说了一下。
舟多慈也听不太懂他所说的什么官职、什么案子,呆呆傻傻的陪着他们。
舟墨是今年秋天的殿试的榜首,已经在翰林院和刑部都历练过,他所说的事情是江南一带贩卖私盐的案子,此次宣隆帝任命他为巡盐御史,更是私下让他查一件陈年要案。
而之前负责江南一带巡盐御史刚好是海平侯麾下的人。
舟墨知道,圣上听闻了他海平侯府真世子的事情,想以此试探他的忠心。
“这是好差事啊!”海平侯听闻舟墨担任了如此肥差,不亦乐乎:“为父的墨儿真是有出息,能得到圣上如此赏识,真乃我海平侯府的幸事!”
舟墨则蹙了蹙眉心,“南巡需要数月,官船横穿我大宗八州,此去不知何时才会回京。”
南巡可谓苦差中的苦差,至于海平侯所说的‘肥差’是指南巡回收的盐税。
确实是一笔可观之财。
舟墨笃定了自己的想法,没有再多说。卓伦:“白白用了一辈子精力,把别人的儿子养成一个状元。”
卓伦:“还和主子您作对,要不要把舟墨私下做了?”
宋星苒松下手里的茶杯,淡淡道:“不急,舟墨身后的那个人是宋景驰,先看看他们的动作。”
“太子和他勾结了?”卓伦垮着脸:“是皇后那边的意思?”
宋星苒轻笑了声:“谁知道呢。”
“那现在怎么办,您要看着舟墨认回海平侯府吗?有了世子这个身份舟多慈的处境只会更难。”卓伦是个颜控,就喜欢软乎乎乖巧的小美人,“要不主子您把他纳了,虽然麻烦点,但您不也喜欢吗?咱们王府也不差一碗饭。”
“卓伦。”
宋星苒捏了捏眉心。
卓伦正在脑子里给舟多慈出谋划策,被喊了人便看着身边的主子,纳闷道:“主子?”
宋星苒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面,突然疑问道:“他会不会记恨上本王?”
卓伦:“?”
虽说小美人好看,但主子也不至于这么上心吧?他们的事情还没做完呢。
主仆两人说着,舟多慈突然抱着几瓶花走了进来,朝着亭子里的两个人挥了挥手:“王爷,卓伦姑娘,现在可以用膳了吗?”
卓伦懵:“。”他叫我姑娘?
卓伦:“好呀~好好好吃饭~~”
舟多慈:“哦哦,那好,那我先去知会王总管一声。”
说罢,舟多慈只好又转身回去。
卓伦看着小美人的背影,碎碎念:“主子他方才喊我姑娘?您听见了吗?”
宋星苒侧眸,不快的看着身边的卓伦:“去备些东西,改天本王要去一趟海平侯府。”
“好好好,那刚好明日咱们家里好好聚一下,为父让府里的人去请江南一带的好厨子,”海平侯欣慰:“墨儿在江南长大应该更喜欢吃鱼吧?”
舟墨:“侯爷所言确实。”
“母亲喜欢食些时令河鲜,可惜家中拮据,母亲在世时并未享到做儿子的福气。”
舟墨这番话说出来,堂上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唯有舟多慈觉得有些欣慰。
舟墨所说的‘母亲’应该是他的生母,看来舟墨小时候应该过的很可以。
“哈哈,看来我们的墨儿是个很孝顺的孩子。”海平侯缓解了一下尴尬的气氛,“好好,咱们吃饭就不说公事了,一会儿吃完饭再唠。”
这顿饭吃的并没有舟多慈想象中的艰难。
但他实在不想和王宴待在一起,吃完饭就回了自己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