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书房到衣帽间,需要经过大床。
聂慎远停了停。
大床上鼓起一个小包子。
虽然小幼崽已经黯然入睡,可裴景元仍有点不好意思,稍微挪动长腿,低声道:“我自己走。”
话音刚落,身体被往上颠了颠,吓得他闭上唇。
聂慎远做这个动作,跟颠锅似的易如反掌。
进衣帽间。
裴景元被放在皮质的沙发凳上。
聂慎远拿出衣柜里的黑色衬衣时,他咻的一下抬起两条长腿,转身背过去。
他一笑:“这是……”
“非礼勿视。”裴景元闭上眼,“快换!不合身就我——”话到舌尖被他吞回去。
聂慎远解开睡衣,接住他的话茬:“我不合身就你穿?”
裴景元垂头,试图反驳,迟疑中头上盖上一件柔软温热的衣服。
熟悉的气息涌进鼻腔,他就知道是他的睡衣。
嗯……
怎么越来越像是一些特殊电影的场景?
裴景元故意低嚷:“我又没有偷看!”他一把拽掉睡衣,放在旁边,睁眼时却发现正对面有镜子。
这件大衣帽间,为了使用方便,安装着两面镜子。
一面落地镜,一面长横镜。
镜中,裴景元清晰地看到他宽阔挺拔的后背,流畅的线条,收窄的腰线。
妥妥的宽肩窄腰。
买这件黑衬衣的时候,导购小姐还夸他眼光好,说他们家这件黑衬衣是“男人的战袍”。
此刻的裴景元想,应该在“男人”前面加一个限定词——成熟。
在他满目艳羡的注视时,聂慎远转身,看向镜中的眼眸。
衣帽间开的是顶部的灯条,光线本就不亮。
半明半昧里,裴景元重重咳嗽一声,慢慢扭头,正眼看他:“额,合身吧?”
聂慎远似笑非笑,慢条斯理地扣上衬衣扣:“是不是还缺一条领带?”
裴景元心说:抢劫呢!同牌子的领带都要四位数起步!
“哦,我得空去买。”
聂慎远挑眉:“你给我买?”
“嗯?”裴景元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会错意,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点点头,“嗯。回头带元宝去商场买玩偶什么的,顺便买一下。”
他挠挠发尾,仰着脸打哈哈,“你不急哦?”
“不急。”聂慎远弯腰。
裴景元一愣,后仰不是,站起来也不是。
“怎,怎么了?”
该不是要问他“为什么偷看”吧
还是要报上次医院的“偷亲”之仇?
裴景元的后背火烧火燎,含含糊糊地想说点什么,干燥的嘴唇却无法张开。
等到聂慎远沉默着,像是猛禽盯着猎物般靠近时,他才赶忙抬手按在他肩膀上,飞快地说:“那个,我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跟你谈,关于元宝的!”
聂慎远双手撑在膝上,就这个姿势没动,揶揄:“裴老师台词功底一流,语速如此之快,我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裴景元磨牙:“那你不要听?”
两人的鼻尖几乎挨在一起,稍微情绪波动一点,就能碰触上。
聂慎远嗅着他周身柔和的气息。“元宝说过了,弟妹的事情。”
“这样啊?”裴景元想,也是,元宝都能跟他说,肯定免不了也对大爸说。
聂慎远道:“我明天会另外安排姜管家去别的地方。”
听到这话,裴景元却想:那他对弟弟妹妹的事情怎么看的呢?
但这似乎是婚后很久的伴侣才能细说的话题。
他也不知从何问起。
在他走神间,鼻尖忽然被蹭了一下。
有点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