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自爆大卡车咯。
江酌霜捏起江邬的嘴,“不许说,我不想听,弟弟就是弟弟,弟弟是不能变……”
昏暗中,江邬的眼神沉静。
江邬说:“可以的,变成妻子。”
虽然是江酌霜让谢敛灌酒的,但江邬真的醉成这样,他又有点头疼。
他试图以法服人:“直系血亲是禁止结婚的,所以弟弟是不能变成妻子的哦。”
面前的江邬又重新陷入了沉默。
江酌霜新奇地看着他,然后把江邬当成玩具玩了一会,对方还是没动静。
仿佛早就习惯了猫猫玩毛线团一般的举动,甚至还能配合他,迎合着他的动作。
江酌霜很快就玩腻了。
他想,这不是已经完全变成醉鬼了吗?该不会是装的吧,得先试探一下。
江酌霜挑了一个最隐私的问题。
“江邬,把你银行卡密码告诉我。”
猫猫露出了小财迷的星星眼。
想了想,又矜持腼腆地补充了一句:“哥哥,我不贪心,一张的密码就够了。”
江邬报了一串数字,很陌生,江酌霜苦思冥想半天也想不出有什么意义。
“127473?这串数字是什么意思?”
江邬解释:“127是你第一次生病住院的时间,473是你出院那天的日子。”
明明是个醉鬼,但在某些时候又条理清晰,让人忍不住怀疑,他究竟是不是真的醉了。
喝醉后的江邬大胆许多,他试探性抱上江酌霜,鼻尖故意蹭过小少爷的耳垂。
江邬向来清高自持,如果在清醒状态下,他绝对做不出这种像勾引一样的动作。
每个举动都有些出格,甚至像试探,他好像在梦里学着该怎么让江酌霜喜欢他。
“我以前感恩上天赐给我一位血脉相连的至亲,但是现在我贪心不足,我埋怨他为什么要给我们身上挂上一辈子都扯不断的线。”
江邬更恨上天为什么要给江酌霜身上锁满镣铐,甚至让对方差点冻死在霜天。
因为这个缘故,他曾经有一段时间很讨厌江酌霜名字里的“霜”字。
直到后来“Frost”这个名字,覆盖了“霜霜”的过往,江邬才喜欢上这个字。
在不算成熟的少年时期,江邬一度憎恨那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神明。
他因为江酌霜而恨神,却又因为江酌霜不敢恨,他怕这世上倘若真的有神明,会因为他的愤恨不敬迁怒弟弟。
苏寻雁会去寺庙求神拜佛,有时候要拉着江邬一起去,江邬从来不会拒绝。
虽然他是那座寺庙里唯一一个不虔诚的人,但旁人看来依然会感慨他的诚心。
江邬给了江酌霜一个短暂的、一触即分的拥抱,松开手后退时,还担心对方会因为自己的逾越举动感到不满。
江酌霜并没有生气:“为什么抱我?”
江邬说:“我想让你喜欢我,但我不知道要怎么做,你身边有很多人,我觉得他们都不如我,但是你喜欢他……他们,不喜欢我。”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胆了?”江酌霜捏捏他的鼻子,“你不是胆小鬼吗?”
装聋作哑这么多年,要不是谢敛拆穿,江酌霜怀疑一直等到自己结婚,江邬都有可能一边作为兄长挽着他的手上台,一边诅咒新郎暴毙。
那真的很胆小鬼了。
但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
呼吸交错间,几乎能数清彼此的睫毛。
江邬说:“我以前也说过很多次,反正在梦里说什么,你都不会知道。”
原来江邬以为现在是在梦里吗?
难怪……就算喝醉酒了,也不可能在还有一点理智的情况下,说出这么多坦诚的话。
江酌霜好笑地问:“收回前言,你还是胆小鬼,做梦都不敢梦得大胆一点吗?”
江邬说:“有……大胆的。”
“让我听听看有多大胆呢?”
“我梦到过最好的结局,我不是江邬,但你依然是江酌霜,我们不再拥有血缘关系,但是我也不知道你要怎么样才会看到我。”
在梦里,众星捧月的小少爷依然是天之骄子,依然是Frost,那名竖琴天才。
江邬有能力白手起家,也按照现实的轨迹成为了旁人口中的少年企业家。
他们之间却再无交集。
没有了“哥哥”的身份,江邬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够让少年多看自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