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邬听见江酌霜房间有动静,发消息又一直没回复,立马猜到少年又生病了。
一整个晚上,江酌霜都低烧不退。
这是特效药的副作用,去医院也没用。
中途江酌霜咳得特别厉害,伴随着反胃的干呕,但什么都没吐出来。
他抽了几张纸挡住嘴,看起来精神好了一点,但江邬分明看见纸上洇了血。
江邬一整晚都守着对方,后半夜烧退了,他也只在椅子上靠着浅憩。
听见床上的人低声咳嗽,江邬瞬间清醒,起身握住了对方的手腕。
江酌霜烧退了,但因为出了汗,发丝看起来有些湿漉漉的,他低声喊:“哥哥。”
江邬立马把身体凑过去,仔细倾听对方想说什么:“是渴了吗,还是……”
江酌霜戳戳他的眼睛下方:“黑眼圈哦。”
因为一整晚都守着他,所以江邬看起来有些疲惫,和外人眼中的精英模样大相径庭。
江邬握着他的手:“还难受吗?”
江酌霜摇摇头:“我想去洗澡。”
江邬哄道:“你刚退烧,不能洗澡。”
江酌霜也不强求,把脑袋缩进被子里闷了一会,好半晌没动静,才发现是睡着了。
江邬小心翼翼的把被子掀开一小条缝,让里面不至于太闷,又不会着凉。
特效药带来的副作用不会很严重,到第二天晚上,江酌霜就彻底痊愈了。
江邬不放心地又守了一个白天,确定对方无恙后,才沉沉睡了过去。
原本江酌霜在德国留学几年,就算先前和江邬再怎么亲近,也总会隔着一层时间带来的薄膜,不知道该怎么相处,经过这件事以后,两人终于彻底恢复了曾经的亲密。
江酌霜觉得这是好事,但同时又有些奇怪。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江邬那晚看他的眼神,不像是单纯的弟弟生病。
……但又的确是在为他而难过。
*
江酌霜一直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
在好奇这方面,他又有些自己的坚持,哪怕当时没得到答案,之后也总会试图探索。
那一晚江酌霜生病,甚至昏迷。
江邬觉得住在楼下的客房依然不保险,所以将主卧隔壁的书房收拾成自己的房间。
面对自己陡然被“威胁”到的隐私权,江酌霜表示非常非常非常抗议。
抗议了一晚上,只靠“比爱更有声音”的零花钱,就成功堵住了他叭叭叭的小嘴巴。
时间长了,江酌霜该干什么干什么,甚至有时候都忘记隔壁书房住了人。
在来到美国的第三个月。
费城最炎热的时节已经过去,江邬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但江酌霜还没有。
因为前段时间陪着江酌霜到处旅游,江邬积攒下不少工作,熬夜处理。
杯子里的水空了,他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随后起身推开书房的门。
下楼需要经过江酌霜的房间。
江邬随意瞥了眼,发现对方的房门没有关紧,或许是因为还没习惯和他挨着住。
虽然嘴上总是喊着“没有隐私”,但从对方粗心大意的举动看,其实他也没那么在意。
——比如总是忘记关紧的门。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很暗的小夜灯,隐隐约约的光线透过门缝照了出来。
江邬以为对方又在熬夜玩游戏,忍俊不禁地笑了笑,打算装作没看见。
路过房间时,却听见一声音调被压得很低很低的闷哼。
轻飘飘的,羽毛似的,挠过心尖。
这声音简直就像是——
江邬身子顿了顿,下意识看向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