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霜听说这件事的时候,班级里已经流传了很多个版本,越来越离谱。
其中传播度最广的是,褚深瑜气急败坏,把谢敛从楼上推了下去。
霜霜和众人解释:“褚深瑜不是那样的人。”
凑巧谢敛裹着厚厚的纱布回班,众人蜂拥而上,七嘴八舌地询问他事情的经过。
谢敛脸上也贴了纱布,一双黑色的眼睛看起来更加渗人了,但他的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柔和:“是我自己从楼上跳下来的,和别人没关系呢。”
众人:“……”
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而且真的会有人疯到这种程度,自己莫名其妙从楼上跳下来吗?
霜霜盯着谢敛,什么都没说。
好像已经看穿了他的谎言,但只是抱着自己的书坐在窗边,没有拆穿他。
褚深瑜毕竟年龄还小,亲眼目睹一个人发疯,还是缓了半天才回到教室。
脚步刚迈进来,立马就发觉周围人的态度不对劲……好像有点害怕他?
刚来到孤儿院时,褚深瑜因为不合群,也短暂地经历过这种日子,他瞬间就猜出来,一定是谢敛先回班说了什么。
褚深瑜从前不在乎,现在也不在乎。
他只是拉着霜霜的手腕,低声和他解释:“是谢敛自己发疯从楼上跳下去的。”
周围人对这番话是半点不信。
褚深瑜不在乎,他只在乎霜霜的想法,握着对方手腕的力道愈发收紧。
霜霜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道:“我相信你,褚深瑜,不是你干的。”
霜霜只是表明了相信褚深瑜的态度,但在旁人看来,就是他在褚深瑜和谢敛之间,选择了相信褚深瑜,谢敛像是被抛弃了。
小孩子没那么多心思,但孤儿院的小孩天生就会比其他小孩更加早熟。
别人怎么想已经不重要了,褚深瑜眼神似有似无地瞥过坐在旁边的谢敛。
从他回来起,谢敛就一直低着头,专注地看摊在桌子上的那本书。
只是这么久了,书也没翻一页。
*
放学的时候,谢敛依然照常在班级门口等霜霜,后者收拾好书包就走着出来。
霜霜问:“伤这么重要,不要去换药?”
谢敛沉默一瞬,眼神复杂地说:“不用。”
一路无话,很快就回到了宿舍。
霜霜拉开抽屉,发现里面放着的巧克力没了,最后一颗已经被他昨天吃完了。
霜霜推推谢敛胳膊。
谢敛说:“我明天再买。”
霜霜满意了,还不忘叮嘱谢敛,记得多买一些,上次买的半个月就吃完了。
谢敛身上虽然裹着纱布,但手没断脚也没断,所以依然是霜霜的奴隶。
他专心地给霜霜剥桔子,剥好后又把新鲜的桔肉喂到对方嘴巴里,“你觉得我是怎么受伤的?”
霜霜莫名其妙地看了谢敛一眼:“不是你自己从楼上跳下来的吗……啊,你刚回班级的时候是不是还想嫁祸给褚深瑜?”
完完全全被看穿了。
但霜霜没有一点害怕。
谢敛忽然发现,天使好像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样子,却让人更加好奇了。
霜霜没有追问的意思,反而是谢敛主动问:“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吗?”
霜霜随口猜测:“反社会人格吗?”
其实他不知道反社会人格的具体意思,是听褚深瑜骂谢敛时记下的。
谢敛一点也没生气,反而忍俊不禁:“这样说的话……其实也没问题。”
“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会帮我保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