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宁这头,朱尚炳手下的信息反馈也很迅。茹子期三战三捷的消息传来,朱尚炳和茹子林有点着慌了。围剿一开始,就意味着连青堂和秦王这边的消息渠道断开。朱尚炳扶植柏庄的主要目的是不分兵配合朝廷攻打北元,柏庄要是死在战场,倒也罢了。但要是被生擒,合谋一事曝光,就和谋反无异。
朱尚炳和茹子林派出所有部署在西安府的暗桩,铺开网格线摸排。
茹子林负责的雀隐卫,在楚轶救下陈泽的时候,将小豆子和楚轶在咸宁的消息,递到了茹子林的手里。茹子林快浏览灵甲递上的密信,眼神从一开始的期待到讶异到愤怒,也就一瞬间的事。
“嘭!”茹子林将密信拍在桌上,骂了一句,“言梓婋这个死娘们儿!”
灵甲不知道密信的内容,但是长这么大都没有骂过脏话的茹子林,如今脏话脱口而出,就了解这密信的内容是多么让茹子林意想不到。
“主子,找到人了,这不是好事吗?”灵甲斟酌着用词。
茹子林怒极反笑:“呵!是找到了。我们撒出去那么多的暗桩,等待了这么多天,原来要找的人就眼皮子底下!呵,言梓婋,楚王,把我们当猴耍呢!”
灵甲惊道:“言梓婋和楚王?这两人怎么凑到一起了?”灵甲说着,突然又想到这言梓婋现在不就住在碧潭院吗?难道楚王也在碧潭院?
灵甲急道:“主子,这消息要不要告诉王爷?还是瞒下来?”
茹子林将密信捏碎,碎纸一把投进了香炉,火光一闪而过,照亮了茹子林阴鸷的眼神:“瞒不住,暗桩真正的主子是舅舅,我不说,也会有人将消息递上去。说不定,这消息还早一步到了舅舅跟前。”
灵甲道:“言梓婋现在借住腾蛟别院,王爷知道后,会不会……会不会对郡主和驸马不利?”
茹子林没有搭话,略一沉吟,站起身就走:“与其等舅舅因此事对郡主府产生更大的嫌隙,不如我主动去说。”
茹子林料想不错,早半个时辰前,朱尚炳就得到了消息。他没有采取行动,就是在等,等茹子林的反应。若是茹子林知趣,就会主动来找他商议如何应对此事;若是茹子林有异心,那这个外甥,有与没有,也没甚意义了。
茹子林还是没让朱尚炳失望,看着茹子林进来时生风的步履,朱尚炳内心竟然有一丝的宽慰。
“舅舅!”茹子林过来就跪在了他的脚下,“楚王和柏庄之子有消息了。”
朱尚炳伸手打算将他扶起,在茹子林低头的瞬间,眼神中的复杂情绪带着期许,也带着算计:“有消息就有消息。你跪下作甚?”
茹子林微微抬头,把住朱尚炳伸过来的手道:“舅舅,原来楚王和言梓婋是一伙的。言梓婋就是那个救了大哥和三三的商人。如今楚王带人去了连青会,言梓婋则带着柏庄之子住进了腾蛟别院。”
茹子林所述内容和送到朱尚炳手上的消息,分毫不差。朱尚炳点点头,收了要扶他起来的手,坐回了位置上。几十年的藩王生涯,让朱尚炳即便随意坐着,都带着一股天然的贵气和威严:“那,你当如何?”低沉的嗓音,不辩喜怒,但是茹子林知道,若是说错了话,表错了心,那他这个舅舅就会自动将他从一众外甥里剔除了。
茹子林赶紧又埋下了头:“舅舅,我娘并不知道言梓婋和楚王的关系,是出于报恩之情,才收容了言梓婋借住。请舅舅明察!”
“子林,我是问你,你当如何。”朱尚炳身子后靠在椅背上,头脸隐入身后挂帘的阴影中,穿着藩王常服的他,在香烟袅绕中,显得神秘又阴鸷。
茹子林背上一紧,知道这是要他表态了:“舅舅放心,既然人就在腾蛟别院,那就没有让她安全走出腾蛟别院的道理。柏庄之子,定然会控制在我们手中。言梓婋作为楚王的人,自然得留下性命。”
“呵呵呵!”朱尚炳突然出爽朗的笑声,“好!子林,不愧是我最得意的外甥。舅舅我就稳坐高台,等你捷报了。”
茹子林磕了一个头:“舅舅放心,子林定不负期望。”说着就准备起身告退。
“楚王那边,还是不能停下行动。”朱尚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茹子林又回身抱拳道:“是!”
等到茹子林离开,秦矛才从隐蔽处走出:“王爷,要不要派人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