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和弓箭手是分两个方向撤离的。
徐靖命下属追踪弓箭手,自己紧随江溪云而去。
看到江溪云展现出的,那般出神入化的轻功造诣,心中的巨石稍稍回落。
没想到,这姑娘身边还有这等能人。
在他看来,此举太过冒险。
衢州是他的地盘,他有很多渠道可以打听这个九爷的身份。
但不可否认此计收效最快,只是会将林知夏置置于危险之中。
她明明毫无武艺,却不惧怕危险,这让徐靖更决心要护其周全。
徐靖心绪翻涌,脚下却未停半步,从午后直追至天黑。
而阿山和江白已进了衢州城。
阿山时刻谨记着林知夏的叮嘱,没有向江白吐露真实身份。
哪怕江白言辞恳切,说他想帮忙,阿山也以“家务事”为由婉拒。
入城后二人就分开了。
阿山的一系列反应令江白确信自己未被怀疑。
他回了自己做事的布行。
江白在衢州公开的身份,是一家小布行的学徒。
在铺子里换了身行装,即便没有现跟踪者,仍谨慎的潜入暗道,辗转至城西庄别院。
林知夏睁开眼睛,现自己的面纱已被人揭去。
衣衫完整无伤,手脚未被束缚,唯有腹部酸疼似被硬物硌伤。
她立即确认随身携带的药瓶和香囊,见东西还在,心神稍定。
桌上一灯如豆,微弱的烛火并不能照亮整间屋子。
她下了床,缓步行到桌边,待双目适应了屋里的昏暗后,瞥见外间软榻上坐着一个人。
林知夏只能看见一个轮廓,那人在黑暗中依旧戴着帷帽,雌雄莫辨。
“阁下这算是先兵后礼?绑我何意?”她冷声质问。
帷帽下的身影轻笑一声,指尖随意敲击着软榻边缘。
“到了此刻,林执事还要兜圈子,我倒是没料到,大名鼎鼎的皇城司女官竟还有倾城之姿。”
对方明显是个年轻男子,刻意变了声,以致声音也可男可女。
“看来,阁下便是那白扇子!”林知夏眸光骤寒,“你是如何识破我的?”
“林执事果然名不虚传,连白扇子这种腌臜称谓都被你查到了,还跟到了衢州。”男子侧身,“可惜此刻我为执棋人,你乃阶下囚。”
腌臜称谓?看来白扇子和九爷之名,只是敷衍下属的幌子。
林知夏暗忖,继续套话,时时留意着对方咬字的习惯:
“棋手和棋子不过一念之隔。我的人已经到了衢州,找到你,是迟早的事。只是我有些好奇,你是何时现我的身份?”
提到此事,男子嘴角笑意更深,把玩着旁边矮几上的茶盏: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若林执事愿与我以诚相待,我很乐意为你解惑。”
林知夏目光落在那套茶具上。
因屋内光线昏暗,看不清瓷器的材质,但茶盏、茶筅、汤瓶、花罗子等物一应俱全。
普通人喝茶没那么多讲究,只有贵族讲究全套配置。
“如何以诚相待?”她借问缓步逼近,想仔细看看那套茶具。
她才行了两步,银光乍现,一把长剑横在胸前。
男子声调转冷:“林执事这么聪明,当知我所图,我等只为谋生挣个辛苦钱而已。
我可以立誓即日解散拐卖行会永不再犯!
你停止调查回都城复命,若你同意,我现在就可以放了你!”
“若我不肯呢!”林知夏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