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父正色道:“知夏,这两日我同你母亲辗转难眠。眼下这般情形,你究竟如何打算?”
林母眼中忧色深重:“是啊,宁王府一事虽已了结,但江成的态度,日后你俩”
林知夏心有所料,取下脸上的面具,平静问道:“您想说什么?”
林父身体微微前倾:“陛下何等威严,虽一时未追究我们林家欺君之罪,但你应明白,他不同意你与江成”
他顿了顿,似是找不到合适的措辞。
寻常人家,若出嫁女儿同其他男子纠缠不清,势必要严加管教。
但林知夏女扮男装为官五载,将她推到如今境地的,正是林父林母,他们没有立场来指责林知夏。
林知夏沉默着没有开口。
林母绞紧了手中帕子:“你刚封官,京中无数双眼睛盯着你。
你哥哥也是好不容易在开封府站稳脚跟。若因你与江成的牵扯触怒龙颜,不仅你哥哥的前程,就连我们阖家上下,恐怕都会大祸临头!”
林父声音更沉:“知夏,你要顾全大局,懂轻重取舍。这份情,你必须放下”
自那日司天监事后,林知夏与江成再未相见。
为大局计,短时间内,林知夏也不会主动去找江成。
这本就顺应了林父林母的期盼。
然而此刻,林知夏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悦,伴随着一股坏情绪,她突然不想解释。
她猛地站起:“若是兄长在,他定不会同逼迫于我!
若无江成相助,仅凭我一人之力,岂能这般轻松救出兄长?恐怕林家早已身陷囹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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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无他,我或许在咸州就已殒命,也不可能有机会走到今天。
不论局势如何变,若江成不弃,我必不负他!”
言罢,林知夏径直步出前厅。
她看着低矮的院墙下,刚清出来的空地,心底竟生出一股翻墙遁走的冲动,压抑的情绪久久难平。
江溪云落在她旁边:“想出去?”
陛下的暗卫还盯着这里,就算出去,她也无处可去。
林知夏摇了摇头:“只是有点想我哥了。”
此时远在数百里之外的永城。
林知行一行人跟着常府运煤船,前日就已抵达码头。
永城毗邻大煤矿区,是京畿一带重要的煤炭集散地。
他们一直跟着那名船长,等到煤船重新装好煤炭,再次驶往汴京时,终于等到了那名送货人。
同样的招式,煤船在驶离码头后,在城郊一处废弃码头停下。
一名男子牵着一长串被绳子捆缚的孩子,如同牲畜般将他们赶上煤船。
林知行一面派人包抄煤船,一面带人紧随送货人前往其据点。
城郊地广人稀,官兵动静太大,是以,林知行还未寻求当地官府协助。
他让暗卫跟上送货人的马车,自己则与宋大等人随后策马急追。
在林知夏思念兄长的这一刻,林知行正循着暗卫留下的记号,埋头于黑夜中疾驰。
腊月寒风,凛冽刺骨。
即便以布巾覆面,仅露出一双眼睛,仍有寒气钻入咽喉,令林知行咳嗽不止。
“林大哥,要不我们找个地方歇歇,天亮后再追。”阿山面露忧色劝道,他与林知行共乘一骑。
话音未落,他神色忽地一凛,赶忙示意宋大停下。
他用力嗅了嗅——空气里弥漫着浓重而又新鲜的马粪气息。
他自马背上一跃而下,夜里黑,之前完全没注意到,道旁的草木被大面积踩踏折断,痕迹很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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