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所以之前为什么要瞒着我,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话很长——”
“那就从头说起,我很有耐心听。”她走到院中的石桌前坐下,两只小鸟落在旁边的花架上,小声啾啾唧唧,吃瓜群众已准备就绪,眼巴巴等着他。
凌子砚:“……”
“发现自己穿书时,我在一间密室里,面前坐着仙府府君凌绝仙,他告诉我,他知道他儿子死了,而我是一缕异世孤魂——”
“等等。”白遥一下直起身,“你被发现了,刚穿来时就暴露了?!”
“是。”
“怎么会这样?”
“府君说,凌子砚在修炼仙府秘术时,遭到严重反噬,他赶到时已经晚了,当场看着儿子断了气……没过多久,我就穿过来了。”
“他本打算将我抹杀,却发现我的天赋超过了他儿子,于是和我做了交易,让我继续当少君,振兴仙府,作为交换,他不会揭露我的身份。”
他说的平淡,白遥的心里却难以平静,白家人对她宠溺,从未怀疑过她的身份,却没想过凌然穿过来时,面对的是这种局面,如果凌绝仙狠一点,他还能活下来吗?
不止是凌绝仙,身在元宫仙府,无数双眼睛盯着少君的一举一动,他必须小心谨慎,不露破绽,难以想象他刚穿过来时是怎么应付过来的。
相比之下,他才是开局就随到了困难模式,而自己还在怪他如果穿来了为什么不来找她,在危机四伏中活下来,已经是高手中的高手了。
“离开仙府时来找你时,我遇上了梦已,我对她虽有防备,但她出手毫无预兆,所以我被她下了咒。”
“还真是她……”这件事,白遥已经通过他的暗示猜得七七八八,“她咒了你什么?不能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可她是怎么知道的?”
“星宫夜观天象,显示有两颗异星降世。”
“难怪……”她才知道不止是凌然,连她的来历星宫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可梦已没有对外宣扬,她到底想干什么,叫人费解。
“你说,我们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那原本的男主和女配去哪了?如果男主真的死了,为什么这个世界没有崩溃?我们改变了剧情,之后会发生什么?”
“别想了。”
“你也觉得很复杂?”
“对你来说确实是。”
“凌然——”白遥的怒气条开始蓄力,“你说你被下咒,不能说就算了,为什么要弄出什么面具、凌冉的来忽悠我,耍我很好玩吗?”
凌然看了她一眼,大病未愈,他的脸色雪白,眉眼恹恹的,“中咒的我,应咒的是你。”
“什么意思?”
“一般中咒和应咒都为同一人,但梦已咒术了得,她给我下咒,应在你身上。我不能确定,如果你猜出我的身份,会不会也算应咒。”
“还能这样?”她恍然,“那你去毒瘴里找的——”
“解咒石。”他淡声道,“咒解了。”
“哦。”
“对不起。”
白遥的脾气来得快去得快,弄清楚来龙去脉,想到他不顾生命危险也要去解咒,实在没有指责他的立场。
“你是该道歉。”凌然道,“谁给你的胆子去找岩甲,以为自己是什么孤胆英雄吗?”
“岩甲都死了,我这不是没事吗?”
“要不是我不放心跟去,你能活着出来?”
“我要是不去,白小池怎么办?”她有些不服气,“凭什么说我,你自己还不是去了毒瘴之地?”
“这一样吗?”
“有什么不一样?”
“自己想。”
“想毛线。”她怒瞪过去,“你就不能把话说清楚?”
“我已经说得够多了。”
“那我也说了,我想去哪就去哪,不用你管。”
“……”
凌然穿得单薄,秋风一吹浑身发冷,又因中毒头疼欲裂,唇色更淡了几分,“白遥,你以为我很想管你吗?”
“那好,你别管我,我也不管你。你想干什么、有什么计划,我都不管,反正你聪明,你了不起,根本用不着别人!”
说着,她起身就走。
灵鸟跟在她身后,啾啾喳喳的声音也消失了。
因为她的到来充满热闹生气的院子,一下子冷清下来,凌然靠着屋门,撕心裂肺咳了好一阵,抬头见承影回来,欲言又止看着他。
“有事?”他哑声问。
“凌冉大人说有事找您,事关府君命令。”
“让他稍后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