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美舒几乎是破声地喊了出来。
江美兰下意识道,“不能吧,现在离梁锐离开也不过才一个小时,就是连城都没进去,他怎么会这么快返回来?”
“真来了。”
江美舒丢开手,从三轮车后面跑了旁边,冲着那一辆疾驰的黑色轿车招手大喊,“这边,这边。”
几乎是跳了起来。
生怕对方看不见她们。
车子里面。
“那里,那里,我看到他们了。”
梁锐不顾陈秘书给他搓手,他立马大叫起来,“就在那,他们就在那。”
“爸,快开过去。”
梁秋润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他踩着油门,在雪地上一下子冲了过去,在即将要到江美舒面前的时候。
刺啦一声剧烈的刹车。
熄火,拉门,下车,几乎是一瞬间的事。
在梁锐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梁秋润就已经下车了,这让他下意识地看向陈秘书,“陈叔,我怎么觉得我爸对胖子的关心,还超过我了啊?”
之前他爸看到他,也没这个反应啊。
陈秘书心说,这多正常啊。
谁让江同志是领导的老婆呢。
当然,儿子也重要,只是梁锐从小到大都太过皮实了,皮实到梁秋润很多时候,都忽略了,他还是个孩子。
但人江同志不一样。
瘦瘦弱弱,白净纤细的一个人,看着就让人有保护欲。
只是,这话陈秘书不能说,他笑着安慰,“不一样的,领导也很在乎你,他知道你没回家后,到处找你,几乎一宿都没睡呢。”
这话说的,梁锐有被安慰道。
车下。
梁秋润下车后,第一时间朝着江美舒走过去,是大步流
星,是急切。
连带着步伐都比平日跨的大了几分。
老远,他就看到了江美舒,被冻的鼻尖通红,脸色苍白,袖子鞋子,全部都是湿的。
浑身落满了雪,像是在外面冻了一天一夜,又淋了满身的雪,白头的那种。
看着这样的江美舒,他站在那,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江美舒也再看他,梁秋润穿着一件军绿色的大衣落上了雪花,衣宽,人高,又瘦,一张如玉的面庞,此刻带着几分寒霜。
既有压抑的火气,也有藏不住的担忧。
江美舒本来还有几分高兴的,是看到梁秋润来到这里,找到她的高兴。
也是被获救了的高兴。
但是,此刻看到梁秋润那一张冷脸时,她顿时局促了几分,也不敢上前,就是站在原地,抠着衣角,小声地喊了一声,“老梁。”
这一声老梁,声音嘶哑又细弱。
显然是长时间没喝水,在外面冻的太久,连带着往日白皙的鼻尖,都跟着通红起来。
梁秋润的恼火,怒气,在这一刻,在听到老梁这两个字的时候,瞬间烟消云散。
几乎是一瞬间,他便脱掉了自己身上的军大衣,披在了她身上,“冷吗?”
没有责备。
没有怒气。
有的只是藏不住的担忧。
身上骤然得到温暖带着热气的大衣,江美舒觉得外面的风寒,似乎一瞬间就被挡住了。
冷的,但是她不太敢回答。
只是小声道,“还行,没特别冷。”
梁秋润听到这话,差点没被气笑,给她把军大衣的扣子,一颗颗的扣上后,这才惊觉她瘦的可怜。
他的军大衣穿在她身上,就跟小孩子透穿了大人的衣服一样。
带着几分滑稽感。
只是,此刻,他却顾不得这些了。
把江美舒照顾好了以后,梁秋润才去看周围的人,这才发现大家都在看着他。
杨向东是害怕,恨不得把自己给藏起来,他怎么也没想到,来救他们的是梁厂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