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几天睡得可一直不好,因为他的女人一直在闹。
而惹起事端的罪魁祸首居然睡得很香,这令他少见的不平衡。
他耐心把宝石细看:“这颗红宝石很美丽。”
梅尔观摩着他的神色,高兴附和:“这颗有三百多克拉,无瑕,比拍卖会
的世界纪录还大。”
何塞点点头:“那么,怎么证明它没有毒呢?”
梅尔闻言惶恐地跪在地上:“阁下,它怎么可能有毒呢?属下不敢有那样的居心。”
“那你敢有什么居心?跟我的小奴隶说第七区毁了?”
想到这几天受的气和折磨,何塞语气越来越重:“整个第一区都被禁言这件事,就你长了嘴,你惹她伤心,更讓我受罪。”
梅尔震惊了,他当时只想羞辱罗莎一下,没想到会惹火烧身牵连到自己。
而且大人竟然在那个贱民那里受了气?
他来不及想了,何塞后背輕微仰着,随意甩甩手臂,一挥手,把红宝石砸到梅尔的头顶,当即鲜血哗哗向下流。
何塞鲜少动手,因为不会动怒。
他的动作很慢,完全可以躲过,但梅尔不敢躲,这位精于人心的政客知道他正陷入死境。
他跪在地上静静发抖,大气不敢出。
“你呀,身为首相要以身作则,清正廉明,你说说,你总是贿赂我,是收了多少政治献金?”
梅尔慌不迭道:“阁下,我有罪,我自请去第六区思过。”
他此刻只想抛去一切,断臂求生。
何塞交叠长腿,训狗一样训着地上的首相:“没必要去那么远,梅尔,你是条很忠诚的狗,但不该打她的主意。”
“一直以来,我以为你足够愚笨,什么都不做就好了,权力是给你看的,不是给你用的,可是你似乎不明白啊。”
梅尔在地上磕的头破血流:“大人,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何塞微微一笑:“狗应该对他的主人保持忠诚不是么,那就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梅尔望着他的统治者。
何塞以手支颐,指梢点了点嘴角,杀人前笑眯眯的。
梅尔当即懂了。
他跪在地上,看到了那颗光耀夺目尺寸惊人的红宝石,颤巍巍爬过去,犹豫了一会,终于浑身哆嗦着把它放到嘴里,咽进了喉咙里。
锋利的宝石割破血肉,地毯疯狂口渴地吸饱鲜血。
崭新的地毯在几分钟后换好,血迹被清理干净。
风和日丽的周一,何塞在银宮任命了新的首相。
新任首相站在上任死去的地方,他把手递过去,漫不经心完成了吻手礼。
凌驾于帝国权力之巅的首相之位,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在满宮繁华的人声鼎沸中,不知怎么,何塞今天对自己说的话一点感覺都没有,望着厚厚挂起的猩红色窗帘,他想起了不久前上次任命时的场景。
他支开了所有人,情不自禁走到那个巨型盆栽后面,树叶葳蕤,可那里却空无一物。
他浅浅叹口气。
人总是这样的,当你以为不在乎某件东西的时候,没想到会被它扎一下那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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淫雨连绵,新一轮的政治残杀让内阁上下噤若寒蝉。
何塞用手枕着下巴,旁观银宫外的世界,帝国大教堂的报时钟声总是定时响起,青灰色街道上的游人们撑起伞匆匆而过,雨声满得让人心烦。
为什么第一区总是这样多雨?
干脆改变一下气候吧,他又想还是算了。
雨声讓他烦,一切都讓他烦。
天亮了让他讨厌,天黑了还是让他讨厌。
她不跟他说话,世界要完蛋。
礼官整天战战兢兢的,大人今天又是一点饭都没吃,他捧来了实验室的药剂。
何塞烦躁地看了眼,似乎是想把那东西丢地上,但还是一滴不落地喝净了。
实验室研制的避孕药就不能好喝一点么?
简直比他的心情还苦。
晚上,麦克拉特偷偷来到城堡下,手里提着要运送的物资。
花_径的阴影中走出一个高挑人影,何塞的声音响起:“那个品牌的生理用品不好用,去问礼官换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