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莎沉默地转过身:“可我当时都想死了。”
一整天罗莎心情都很压抑,下意识不想回家,但又怕特里出什么事情。
最后忐忑地回来,还好,他待在家里养傷,相安无事的样子。
“回来了,晚上想吃什么?”
她进门的时候身上扑来一股森林里那股朽败的气味,浑身都是苍耳,丝袜又黏又湿,特里给她把小刺球一个个摘掉,然后去到厨房里,很自然地系上围裙,领口微敞,胸肌沟壑若隐若现的。
罗莎说随便吃点就好,她委婉地询问他今天有没有出门,见到什么人了没,他说没有,一直待在家里,这令她悬着的心微微放松。
她上了楼,把袜子褪下来,躺在卧室床上,接到了何塞的電话。
“今天做什么了?”他低沉的声音响起。
“生物课去了鸟类保护区。”罗莎缩在被子里闷闷回。
何塞在那头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失落,声音温和:“小鸟啊,毛茸茸的很可爱,你有看到信天翁筑巢吗?”
“有的。”
罗莎被他引导着,一回想信天翁的豆豆眼,顿时傻乎乎还挺开心的:“那种鸟很呆,它们只会认窝里的,我被叨了好几下。”
何塞毫不留情:“你被鸟叨了,还觉得鸟呆?”
罗莎:
她真的很想掛断電话。
何塞觉察到冷场,立刻附和道:“听起来这么好玩啊?下次带我一起?”
他像是在温柔请求她。
罗莎说不要带她,他非要她拍手上的照片,要看她傷的重不重,那种海鸟拧人都很疼。
罗莎拗不过他,最后发给他,他当即要派人送药来,被她惊恐制止了。
“我自己贴了创可贴。”她拍照片给他看。
“嗯。”何塞为了展示自己的公平,也把自己拍的照片发来,他的手很漂亮,手臂很长,领口的纽扣没系,微微露出点左肩的绷带和隐约的乳白肌肉线条,身前餐盘里摆着几件食物,他自己单独用餐时布餐总是很简洁。
罗莎把照片放大,问他右下角花瓣碟子里是什么吃的。
“枫糖浆戚风,下次我们一起吃。”
“再等等吧。”罗莎推脱道。
外面似乎又起了风,楼梯传来木板松动的声音,天黑了。
餐桌上,特里盛好汤,冷淡询问她刚刚在楼上跟谁打电话。
罗莎含糊说是同学。
“男朋友?”
“不是。”
“那是什么?”
“什么都不是。”
特里静静把盘子里的虾剥给妹妹,眼里一些难以察觉的东西在暗涌,罗莎被盯得发毛,低着头:“快吃饭吧。”
“好的。”
他把餐刀轻轻丢地上,弯腰去捡拾,看到她大腿内侧有伤。
罗莎要跳起来了,他摸她的腿。
“特里,你在做什么?”她用勺子敲他的头,被他单手挡掉了,他抓住她的大腿,把她按在座位上。
“这里怎么伤到了?”
“今天实践课在丛林里划到的。”
特里半跪在地上,在灯下细致看了会,粗粝的手掌被汗湿,有一股咸味。
他轻轻摩挲着,那不是划破的外伤,很明显是吻痕。
来自另一个男人的吻痕。
罗莎趁他思绪放空,推掉椅子,从他的大手挣脱出来。
“你,你以后绝对不能这样,我们都长大了。”
“长大了怎么了?”他缓缓从地上站起,“长大了你也是我妹妹,不是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是”
很明显,特里比之前更危險了。
罗莎不知道是不是跟他这几年的经历有关,她绷紧身体,逃一样跑上楼梯。
老旧的地板像心脏一样跳动,她的小腿莹白有力,特里吐舌舔了舔手掌,把掌心的那层腥味舔掉。
他一个人把饭吃完,冷漠地收拾餐具,躺在沙发上听着水流哗哗冲洗,眸中幽绿的光芒渐渐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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