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笼罩着阴冷直视。
罗莎知道麦克拉特在看自己,等她抬起一双烟灰色眸子看他时,他又把视线别开,她低头,他又看,阴魂不散的感覺。
處理到最后,袜子黏连在半结痂的伤口上,她吸口冷气,这里可能需要剪刀。
麦克拉特盯着她又白又滑的大腿,嫩嫩的软肉闪动着牛奶般的光泽,他咽了咽喉头,嗓音喑哑:“我来帮你吧。”
罗莎反应激烈:“走开,我不要你碰,你不是嫌弃我脏吗,装什么好心?”
麦克拉特噎了下,视线缓缓降落,面前这具洁白纯净的身体,她出身卑劣,不择手段,无疑是极污秽的。
“你就是很脏。”她玷污了自己尊敬的兄长。
“我脏,那你哥哥不脏?”
麦克拉特很生气:“你怎么敢那样说我的哥哥,明明是你勾引他的。”
父母早逝,从小是兄长教养他长大的,在麦克拉特眼中,何塞威严高洁,不可侵犯,但如今她很轻而易举地取代了他的关爱。
感情诡異复杂,麦克拉特无法对她不怀偏见。
罗莎闷闷道:“所以刚刚你不该制止他们的,贬低我令你觉得舒适。”
麦克拉特生冷板着脸:“我并没有那样感觉。”
“但你就是那样贬低我的。”
“我只是觉得你的行为很不道德。”
罗莎无法忍受他的侮辱:“你说我不道德,那有想过你兄长的道德吗?
还是这种美德只有我需要具备,只要求我这样的下位者具备,却不要求上位者,这就是剥削。”
麦克拉特垂眼轻飘飘道:“你又在说什么主义。”
“我没有说主义,我是在说现实。”
“现实?如果不是哥哥的安排,你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你知道学院已经禁止招收社会福利生了吗?如果不是哥哥,你现在已经被退学了。”
罗莎对此毫不知情。
她挤出点字:“所以我该很感谢他的开恩?”
“这难道不是你吹的枕边風么?”
“哦,你顶着满头蜘蛛丝在胡言乱语。”
麦克拉特好生气,象征威严高贵的血统在她眼里只是蜘蛛丝?
她竟敢说他比太阳还耀眼的金发是蛛丝?这是亵渎贵族的罪名!
他脱口而出:“你的头发比乌鸦还黑。”
“你不仅头发像蜘蛛丝,你发情的时候就像一只吸血蜘蛛压在我身上,恶心死了!”
麦克拉特要气岔气了:“你就不能用一些美丽点的描述?”
“不能,因为你恶心。”
说实话,有时候罗莎也不知道他们身上的天然优越感从何而来,
尤其是在跟何塞睡之后,他得到了她的身体的同时,她也得到了他的,经过实践她不觉得凭借那副身体他有什么好骄傲的,顶多是好看一点点,壮一点点粗一点点。
所以,他们骨子里总是如此傲慢,令她很疑惑。
麦克拉特无比仇恨道:“你嫉妒我,所以才跟我抢夺哥哥。”
“我嫉妒你那稀巴烂的论文吗?你那些啰嗦文字只是为了凑数的,又蠢又啰嗦,像一坨**”
罗莎抛出了最具致命性的侮辱:“海茵都比你写的强。”
麦克拉特要抓狂了,从来没有人这样毫不留情地指责他,而且这样露骨的苛责还是来自于一个低贱的第七区贱民。
“你怎么能把海茵那个蠢货跟我相提并论?”
在他们的语境里,海茵的地位完全约等于猪。
“因为你讨厌。”
“我讨厌?那你呢,是谁刚刚偷看我换衣服?”
“我才没有偷看你,你走开,我讨厌死你了。”
“你以为我不讨厌你?”
他又要扑过来了,罗莎用病床上的枕头丢他,丢完就跑,麦克拉特一股无名的怒火涌上来,他飞快追赶她。
校园里出现了一场奇观,两个学生中的知名人物从实验楼穿过操场,罗莎一口气跑到女洗手间,同学们都蔚为大观。
“女人,出来,我要和你决斗。”
“快出来。”
罗莎嫌弃他吵,在包里掏出耳塞堵上耳朵,开始看书。
麦克拉特狗脾气上来了,他抛弃了風度与教养,在外面一直不停转圈,异常顽固地守在外面。
两人里外耗着,就这么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