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景没解释自己其实已经成年很久了,只是沉默地看着民警。
看着满脸写着倔强的明景,民警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即道:
“叫你家长来吧。”
明景闻言,登时浑身紧绷起来,摇了摇头,带着一条裂口的唇微微抽动,吐出一个字:
“不。”
“叫你家长来。”
民警的语气不容置疑:
“你还未成年,不管此次事件是如何定性,都需要有家长在场。”
他指了指被打的牙齿都掉了一颗、看起来伤情比明景还严重许多的红毛青年道:
“何况后续可能还需要私下调解,到时候他的家长也要来,如果对方提出需要对他赔偿医药费才能和解,你觉得你一个人赔得起吗?”
民警提醒他:“你还年轻,不要年纪轻轻就给自己的人生留下污点。”
明景:“。。。。。。。。。。。”
他用力咬了咬唇。
鲜血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开来,浓郁的铁锈味和血腥味促使他变的清醒。
可越清醒,就越痛苦。
打电话叫家长来又如何。
他家欠了这么多的债,就算让明则仙来也还不起——
说不定明则仙根本不会来,此刻还在某个地方醉生梦死。
对上民警催促性的视线,明景无可奈何。
他只能慢吞吞地掏出手机,犹豫许久之后,才咬牙拨通了电话。
他已经做好了明则仙此刻在外面赌博或者喝酒,根本不会接他电话的准备,但十几秒钟过后,电话就被接起了——
“喂?”
声音低沉中带着磁性,听起来很清醒,没有那种醉醺醺的拖长感。
“。。。。。。。。。。”明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于是保持沉默。
那边的明则仙还未意识到这是明景的电话,见电话那头的人始终没开口,有些奇怪,于是又问了一遍:
“你是?打错电话了吗?”
“。。。。。。。。。”听到这里,明景不得不开了口,道:
“是我。明景。”
明则仙那边似乎可能还在思考明景是谁,三秒钟之后才试探道:
“儿子?”
“。。。。。。。。。”明景不想应明则仙,沉默几秒之后,才道:
“明则仙,你现在有空吗?”
“还在忙,”明则仙还在剪花刺:“有什么事?”
明景闻言,缓缓吐出一口气,放在大腿上的手指用力攥紧,已经做好了明则仙不会来的准备:
“我。。。。。。打人了。”
他嘴唇一张一合,近乎麻木地吐出字句:
“警察说,可能要赔钱。。。。。。。你能来一下吗?”
“。。。。。。。。。”电话那头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
明景的心一点一点提了起来。
明则仙没有马上应他,似乎是走了出去,捂着话筒和谁说了一会儿话,朦朦胧胧的听不清晰,过了半分钟之后,明则仙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才如同被掀起了幕布,逐渐明朗起来:
“你现在哪?”
明则仙借了花店老板的摩托车,跨了上去,一边打电话一边拧动把手,摩托车逐渐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却未能将明则仙的声音掩盖,反而更加清晰地流淌进明景的耳朵里:
“我马上过来。”你现在阅读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