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王家的主母正在拍案,压着气很不得劲:“这许明棠哪里冒出来的?竟然截了我的胡!”
但她又心想着还好没给赵家拿到。
王家嫡女王鹤语道:“查清楚了,是镇下头村子里的一个村民,此前还在我们家租了铺子卖烧饼,不知道是哪里了笔横财……”
“横财?”哪里来的横财能拿出几百两银子,王家主母欲要问,就见外面门仆进来禀报:“主母,外头有个叫许明棠的姐儿说要见您。”
“许明棠?见我?”王家主母冷哼,“怎么,拿了个矿地,就这么迫不及待来耀武扬威吗?!”
门仆小心回道:“好像听说是来买铺子的。”
“买铺子?”王家主母一顿,三百多两的煤矿钱拿出来了还有闲钱买铺子?
她和王鹤语对视一眼。
王鹤语道:“娘,我去见见?”
王家主母略一思顿:“去看看!”
王鹤语抬脚没落地,思量了一下,收回脚步,对门仆说:“先请到前厅去,上茶水点心,我一会儿就到。”
这个一会儿,让前厅的许明棠等了近半柱香,王鹤语才姗姗来迟。
“处理点事情来迟了,让许小姐久等。”王鹤语笑呵呵地进门,瞥了一眼桌上茶点。
茶点没动,她这才正眼去看许明棠,“听说许姐儿是来买铺子的?”
“对,买铺子,我瞧中了你家几个铺面,想买来做生意。”许明棠话语很快,像很着急。
嘎嚓——
王鹤语听到声响,抬眼,这才注意到许明棠身后的仆人竟然……在吃东西?!
真是……毫无教养!
宋星口中吃着麻糖,心中震惊,主家不是来借钱的吗,怎么变成买铺子了?
许明棠见到王鹤语注意到在吃东西的宋星,笑道:“王掌柜,别见怪,今日事多了些,家仆没来得及吃饭,吃点零嘴垫垫。”
王鹤语从元酥记的木盒上收回目光,也笑:“许姐儿当真是大忙人啊。”
二两一盒的点心给下人吃,还真是阔绰……
许明棠往椅背上一靠,大大方方道:“可不嘛,等买了铺子,再招一批人,也让自己清闲点!”
见她这番言行举止,王鹤语心里思量更多,问道:“许姐儿看中了哪个铺面?”
“这几个!”许明棠迫不及待地从怀里拿出镇上地图,以指代笔利索地圈了三个位置,像是早早就看好了。
都是镇南街上的顶好铺面。
宋星看着许明棠画的圈,呆滞地往嘴里塞了块麻糖。
嘎嚓——
王鹤语一顿,盯着许明棠的脸说:“这几个铺面,可都……不便宜。”
她试图从许明棠脸上看出点什么,可是没有。
许明棠毫不在意:“钱不是问题!这三个铺面加起来顶天不过二百两,我也不和你讨价还价,二百两,我要这三个铺面!”话音落地,斩钉截铁,豪气冲天。
宋星狠狠一咽口腔里的麻糖,觉得口舌干燥,耳膜里全是自己的心跳声,主家买煤矿的钱都还没筹到,哪来的钱去买铺面?!
王鹤语也是跟着母亲做了多年生意的,王家的生意越做越大,镇上的铺面半数以上都姓王,云山镇她没见过这么豪横的人。
还是一个村民!
王鹤语感觉自己在一个村民面前竟有些气短,但她也疑惑,一个村民哪来的这么多钱?
她试探着问:“许姐儿像是财了?”
许明棠摇头,试图谦虚,
面上却止不住地得意:“这才哪到哪,等我拿了铺面真把煤炭生意做起来才叫财呢!”
王鹤语敏锐地捕捉到许明棠话语里的关键字句:“许姐儿买铺面是为了做煤炭生意的?”她故意不屑道,“煤而已,就算家家户户都烧着用,哪里做得了那么大的生意?”
后半句话半真半假,煤在他们看来和炭差不多,没有门道做不出大生意。
但村民果然就是村民,心思浅,一激就什么都藏不住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许明棠扬起下巴,意气风,“煤烧起来,火势可比柴火那些的大得多,只卖给村民当然没什么搞头,三瓜两枣的,我才没时间费那个功夫!”
“那你是要把煤卖给……?”王鹤语觉得思绪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王掌柜,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没反应过来?怎么这般迟钝?”许明棠语气高昂,眼中尽是得意,“当然是冶铁处!”
王鹤语的思绪陡然一停,又散得更加杂乱,冶铁处是官家,凡是搭上官家事,里面的油水就不少,特别是盐铁这一块。
但王家却一直分不到这杯羹。
她努力理清思绪问:“许姐儿在冶铁处有人?”
她问得很轻。
许明棠朝她笑了笑,笑容里的张狂和得意叫人看了目眩神晕,她说:“挖出了祥瑞的宝地出的煤,不就是最大的靠山吗?”
祥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