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里不一样……柳白余一直在想。
“白余?”柳父喊了他一声。
柳白余倏然回神,对上柳父探究的眼神,他敛下心绪,镇定地缓声问:“爹,怎么了?”
柳父狐疑地问:“你是不是……”
柳白余的心跳得有点快,面上却仍旧疑惑:“什么?”
柳父见状,换了个问法:“你的东家应当还没娶夫吧?”
“没有。”柳白余摇头,又说,“不过应当是已有良人做配了。”
柳父听到这方才放心,他知道自己儿子的性格,断不会与已婚女子纠缠,便叮嘱他道:“东家这样好,可要好好给人家做事,莫偷懒。”
“我知道的,爹你早点休息。”柳白余站起身去吹油灯,背着柳父的脸已经维持不住惯来温和的神情,面前摇动的火苗,他吹了两回才吹灭。
黑暗中,柳白余一步一步离开柳父的房间,并没有人注意到他握着空碗的指关节泛白,唇线抿成一条直线,眼眸暗沉得不见一丝光。
……
贺云景做了一晚上昏沉的梦,早上起来裤子又湿了一块,他红着脸藏起来,打算晚上偷摸洗。
看了眼窗外天色,他着急忙慌地穿衣起床。
想去见许明棠的心情完全克制不住。
两人在院子里打了个照面,贺云景面上微红,心脏如鹿乱撞,暗暗想着许明棠会和他说什么?
他们会牵手吗?或者会摸摸他,亲亲他?
他娘宠爱他爹的时候就偶尔会这样,那许明棠是不是也……
许明棠奇怪地看了眼不知在想什么眼眸亮得惊人的贺云景,“快上车,再不出就要晚了。”
说罢,她先上了车,没看见贺云景怔愣之后羞恼的目光,这人怎么这样?!一点情趣都没有。
但贺云景很快自我开导,许明棠不给,他自己去要,反正他不要脸皮。
马车里就他和许明棠两人,许明棠低头在随身带的侧本上写些什么,神情认真专注。
贺云景见状即便自觉不要脸皮也不好去打扰她,委委屈屈地挪到了许明棠身边坐着,手指轻轻勾着许明棠的衣摆。
一行四人在卯正到了镇上,天气转暖,天亮得也早些。
他们到店里时,柳白余已经早早在店里后厨忙活开了。
“白余哥,你总是这么早!”许明棠与他打招呼,顺带着和宋容宋星把桌椅摆开。
“我住得近,在家中也无事。”柳白余温和地回应,他家就住在镇上,来店里很方便。
听到他们熟稔的对话,贺云景心里软下的小刺登时又竖起来,对其他男子也这样温和。
他虽然心底憋着气,可该干的事情还是好好干了,不能耽误许明棠的正事。
辰时前一刻,店里正式开门。
刚烘烤好的烧饼伴随着清晨的风飘散数十里。
今日来店里的客人还是很多,柳白余看到许明棠在店门口贴了招工的告示。
他眼神黯然,心中知道,她招了伙计,她应当就不会天天来店里了。
来应招的人很多,许明棠在相看再三后,挑了一对妻夫,他们刚巧与柳白余是同住一个街道的邻居。
许明棠问过柳白余,得知两人品性很好,便招用了,按照镇上的平均工钱给的薪酬。
试着做了几天之后,那对妻夫心中高兴不已,虽说和镇上做其他活计得到的价格差不多,可是却远没那些活计累。
时不时还能带一些店里没卖完的食材回去,东家人也和善,再找不到比这更好的活儿了!
烧饼店开了七、八天,生意逐渐稳定下来,柳白余和那对妻夫再加上宋容四人就能应对。
每日流水也很可观,少得时候一二两银,多的时候四五两银。
而且开春后,镇上的码头也逐渐有货船来往,货商和码头工人的流动也增加了店里的人流量。
许明棠的土豆烧饼在镇上打响名号后,村里的人卖土豆也好卖了。
一时间,许明棠所在的村子,村民们生活水平上涨不少。
而许明棠在盯着雇农把水稻播种之后则在思考另一件事。
山里的煤矿。
那块地她买下来了,但是地契上说只能用来种地。
她若要挖底下的煤,要是没个正经名头,被其他人告到官府里,她不占理。
况且她要靠煤做生意,所以这个煤矿必须得过了明路才行。
而过明路的话……
许明棠坐在屋里拿着炭笔思索,得去县衙……
房门被轻敲两下,许明棠头也不抬道:“进来。”
她本以为是宋容找她有事,抬头却看见是贺云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