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不大过分的,他也都睁一只眼闭,只是前几日那两个阉人,百般劝谏他与赵氏女同寝,他一再叫阉人退下,他们竟跪在地上不肯起身,一定要亲眼看到他与赵氏女同房。
一国之君,竟要遭阉人这般欺辱。
想起他们背后主子的面孔,他已经感到厌恶至极!
他一怒之下命人将那两个阉人杖毙,这才得了几日耳根子清净。皇祖母这两日来给他送过糕点,言语间满是安抚之意,赵氏女也几日不曾出现在他寝宫。
小太监跪在地上,瑟缩着道:“回皇上,奴婢,奴婢是新来的……”
皇上问道:“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张葵水。”
皇上走下台阶,一步步走到了他面前道:“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小太监缓缓抬起了下颔,目光却只敢下视。
这小太监生得极好,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皇上便问道:“是谁安排你来朕跟前伺候的?”
小太监再次伏下了身子,嗓音微微战栗:“回皇上,奴婢曾是浣衣局的,得了张公公赏识,说这两日殿前缺人,叫我,叫我先过来顶几日……”
这张公公左右逢源,除了喜欢贪些钱财,认些孝子贤孙,对他倒还算忠心,不算是太皇太后的人。
皇上便问道:“张公公赏识你,他赏识你什么?”
小太监低下了头,含混不清地道:“张公公赏识我……张公公赏识我……”
见小太监顾左右而言他,皇上怒斥道:“大胆!”
小太监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气,伏在地上浑身颤抖。
“编不出来了是么?你背后的主子是谁,究竟是谁派你来的,还不快如实招来!”说着,皇上在他面前蹲了下来,用折扇抬起了他下巴,见他脸上写满了惊恐。
小太监道:“奴婢,奴婢不敢欺瞒皇上……奴婢刚一入宫便得罪了人,在浣衣局洗了三年衣裳,前儿去给张公公送衣裳,刚好被张公公看到,张公公说我,说我生得好……因此……”说着,小太监脸颊顿时烧得通红。
“仅仅是因为生得好?我看你生得……”说着,皇上绕着他转了一圈,“也不怎么样嘛。”
“是,奴婢也觉得奴婢生得不怎么样,许是张公公看走了眼……”小太监有些委屈巴巴地道,“张公公又得知我姓张,跟他是本家,这才多了几分信任,说给我一次改命的机会,派我到殿前伺候一回。若能得了皇上青眼,那便是飞黄腾达,若是碍了皇上的眼,那便是一死,若两者都不是,那便继续回浣衣局洗衣裳。”
皇上问道:“那你怎还敢过来?朕前几日刚打死了两个太监,你也不怕自己碍了朕的眼?”
小太监依旧有些可怜巴巴地道:“奴婢在浣衣局洗了三年衣裳,日日受人欺辱,只觉得活着了无生趣。碍了皇上的眼,横竖不过一死便是了!”
“你叫张奎水?分别是哪两个字?”
小太监知道自己已经八九不离十了,说道:“回皇上,葵是葵未年的葵。奴婢是葵未年生人,原本叫张葵生,后来碰到一道士,说奴婢命里缺水,这才更名叫了张葵水。”
“张葵水……”皇上又念了一遍这名字,“好刁钻的名字,以后你就叫张贵水,朕就叫你小贵子吧。”
张贵水满心欢喜地扣头谢恩道:“谢皇上赐名之恩!”
“去把张大人请进来。”
“是!”说着,张贵水起身请人去了。
没一会儿,张大人走进了殿内,四周宫人已经清退。
见张大人要拜,皇上双手将张大人扶了起来,问道:“可有什么消息了吗?”
张鸿雁道:“周公子来了消息,说青州已经布局好了,只需皇上一道密旨。”
听了这话,他心脏便“砰砰砰”地跳了起来,双手微微颤抖,说了声:“好,好,好。”
他起身走到了案前,提笔亲手写了一道密旨,亲手加盖了玉玺——死了两个伥鬼,这一切都变得顺利了许多。
等笔迹干透,他将圣旨卷好,双手递给了张大人道:“传递密旨之人一定要十分可靠。”
张大人道:“人是周公子选的,据言十分可靠。”说着,接过了圣旨。
皇上便也不再多言,只说了句:“好,还请老师转告周公子,等事成了,加官进爵都容易。”说着,皇上似是有些焦躁,来回地踱了几步,又想起一事,便拿折扇拍了一下手道,“对了,太皇太后有意要把郡主许给他,不知他意下如何?还请老师替朕问问周公子。郡主性格古灵精怪,朕瞧着和他倒是般配。”
张鸿雁应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