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聪慧得可怕,非常擅长运用言语的力量,知道怎么用小刀戳进人心最柔软的地方,再恶狠狠地搅碎。
望月秋彦早就知道他这幅模样,想当初,他将芥川带回来时也是。一个武器都没带,光靠挑拨离间,就让六个武装分子命丧当场。
“我也在意你。”望月秋彦平淡道,他唇角的弧度自始至终都很完美,眼底的情绪却冷冷清清,“太宰,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别打探不该打探的东西,我对你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是么。”太宰治莞尔,“要是他们不回来的话,你会伤心吗?”
望月秋彦抿唇,评估着他这句话的含义。
“也不是完全的无情嘛。真奇怪,明明渴望得到的东西,却要一遍遍地试探,一遍遍地推远,就和我以前一模一样。”
太宰治悠闲地说道,那双鸢色的眼睛注视着他。
“别说了。”望月秋彦头疼地回道。
“你在害怕,对吧?”太宰治眉头一挑,“既没有完全把港口黑手党的信息给警察,又违背森先生的意思,私下为警察做事。你这样摇摆不定的,被中也知道,说不定会把你腿打断。”
望月秋彦冷笑:“都让你别说了。”】
没想到底线低得不能再低的太宰还有和望月这样针锋相对吵架的时候,梦野久作抱着玩偶,屁股往旁边挪了挪:“坏脾气的男人没人要。”
太宰治垂眼看他,语气轻飘飘的:“你脾气好了?”
梦野久作:“我又不和秋彦吵架。”
事到如今,中原中也已经心平气和:“这就是他以前老觉得我会打他的原因吗。”
太宰治微笑:“就那个时期而言,你要是知道他是卧底,难道不会遵照森先生的命令对他出手?”
话音刚落,另一段画面又放了出来。
【“红叶姐和中也对森先生是绝对的拥护,魏尔伦君看在中也的份上,也会站在森先生那边。还有你亲手培养出来的那一百多位异能力者,他们的理念里,自己都是为了森先生所在的港口黑手党而存在的。”
寂静的月色下,太宰治的唇瓣张张合合,说出了身侧青年的未来。
“当然,中也估计舍不得杀了你,你对森先生也还有点利用价值。他们只会对外宣布叛徒已死的消息,然后把你困在地下室,每天去欣赏下你的惨状。”】
森鸥外的食指点在太阳穴,悠闲地撑着脑袋:“怎么说的我跟什么迫害人的资本家一样。”
沢田纲吉唇角的弧度温和:“森君,是的确这么想过吧。”
森鸥外挑了挑眉:“六年后的您似乎也总是担心我对望月君做什么。”
“是吗。”沢田纲吉橙金色的眼瞳挪动,额前的大空之炎晃了一下,“那就是六年后我还活着的意思?”
“谁知道呢。”森鸥外半真半假地回,“提前告诉您有关未来的重要发展,那可是作弊行为。”
“说的也是。”沢田纲吉收回视线,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愤怒的情绪,只有和他相熟的守护者察觉到他的心情不太好。
靠在墙边的云雀恭弥打了个哈欠,抬手将困了的云豆从肩上拎下,放进西装的口袋里。
“西秀。”弗兰说,“云雀前辈看起来要动手了,待会可以不要抓me当盾牌吗。”
六道骸微笑:“不可以。”
毕竟他的心情也不是很好。
倒不是因为有人和卡洛吵架而生气,是因为就算隔着屏幕,他们也意识到了卡洛确确实实因为太宰治的这番话而感到难过。
“什么叫把人关进地下室里啊。”傻瓜鸟托着下巴说,“我好像是第一个知道望月是卧底的吧,我都没干什么。”
“令人惊讶。”公关官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就算是卧底,让我们的辅佐官先生抛弃那边留下来不就好了,你竟然要花这么久才想通吗,中也。”
中原中也:“……”
【“卡洛。”在这样尴尬的氛围中,望月秋彦闭眼,突然这样自暴自弃地说,“CarloMartini,这是我原本的名字。关于我过去的事就到此为止,实际上说日语很麻烦,我一点也不喜欢别人用日语叫我。”
太宰治眨了眨眼,问为什么。
望月秋彦抿唇,低着眼睛说因为那是为了融入别人才取的名字。】
原本热闹的氛围被猛的冻住,就连原本打算一人围殴n人的云雀恭弥也抬眸看了眼屏幕。
“是在彭格列的时候取的吗。”
还没发生过这件事,十八岁的沢田纲吉问道。
太宰治:“您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沢田纲吉注视着屏幕里的青年,难得陷入了沉默。
彭格列是个意大利家族,但就像习惯了一样,大家交流时大多用的是日语。卡洛的日语也不差,但毕竟十四岁以后就没再和日本人有什么交流,有时他们说话的时候,会罕见地露出茫然的神情。
卡洛没听懂也不说,就静静地坐在那里,用手逗跑到自己腿上打滚的瓜玩。
【太宰治笑了笑,说他们抛弃你了吗。
望月秋彦耸肩,说比抛弃他还可怕,那种感觉就像是时刻处在被监视的氛围里,因为愧疚,所以时时刻刻都在检讨自己的行为。他们不愿意和他单独相处,也不愿意让他一个人安静地待着,自从取了这个名字后,他们也就不再叫他原本的名字了。
太宰治问现在呢。
望月秋彦回不知道,现在他们好像没有那么讨厌他,可能时间就会冲淡一些东西吧,比如他现在就没那么讨厌他们了,这是他最讨厌自己的地方。
Reborn说他不长记性,稍微哄一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