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秋彦中毒的事没有告诉除太宰以外的港口黑手党的成员,毕竟首领身体有恙的事情一传出去,马上就会多很多名为慰问,假装试探的电话。
望月秋彦没精力处理那些,随着分部的扩展,港口黑手党的几位干部都在外派中,对现在的他而言,根据事态的变化,时不时清醒的时候重新调整原来的计划就已经是极限了。
“如果我记得没错,彭格列的那位最强守护者似乎也在日本?”
望月秋彦昏睡期间,森鸥外看完了他桌子上没来得及处理的文件。望月秋彦一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就听到耳边传来这样的话。
他停顿几秒,翻了个身,半张脸陷入柔软的枕头里,因为使不上力气,只一双眼睛无声地与床边的森鸥外对视,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森鸥外笑了笑:“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再要把港口黑手党往外扩展,就要与那位云雀恭弥对上了。”
“……风纪财团的工作大部分是草壁哲失在处理。”望月秋彦想了想,张口道,嗓音比起以往有些沙哑,“并盛是他们的故乡,我还没有这方面的意向。”
“这难道不是感情用事的一种?”森鸥外挑眉道,“望月君,你能用这个理由说服别人吗。”
首领没有野心,底下的人可有的是野心。
就像秋山秀人曾经也是位对家庭抱有期待的父亲一样,他在利益和权力的诱惑中迷了眼,最后变成了残忍又阴暗的存在,为了一己私欲,将妻子和女儿逼向了死亡的小路。约葛
望月秋彦作为辅佐官期间的那些恩惠迟早会被时间消磨殆尽,接下来,要么是让他们像畏惧先代一样畏惧他的存在,要么是像森鸥外一样,发现违背命令的人就立即按照规矩处死——理论上,这才是树立首领权威的最好方法。
望月秋彦打量了森鸥外一会,随即很轻地阖了下眼,他的身体翻动,改为平躺着看着天花板。
“与彭格列为敌没有好处。”望月秋彦说,“您才不是想说这个,您是想试探我离开这里后是否会回到彭格列。我没有那个意思,都说了好多次了——虽然老师开口的话我可能会短暂地失智。”
森鸥外弯着唇角,回:“烧了这么久,脑子还没坏掉吗。”
“……”望月秋彦低笑,稍微打起了些精神。
“我脑子坏掉对您有什么好处?“
望月秋彦的眼瞳移向眼尾,轻飘飘地问他。
“从您的最优解思索,难道是要等我烧傻了,再拿我当可以交换利益的筹码?那还是我清醒的时候更有用吧。”
“说得也是。”
森鸥外微笑,没有反驳,脸上的神色和语气都找不出破绽。
可事实上,森鸥外的手边摆着两个空了的酒杯,那是几个小时前望月醒来的时候,他们两个谈话时喝的,就现在的情况而言,望月似乎是不记得了。
森鸥外没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自己这位几个月前接下烂摊子的辅佐官。没听到打扰他的声音,望月秋彦再次失去了意识。
青年睡得并不安稳,他体内的毒素是用药压着的,本质上还是某位异能力者的作用,就算用了止痛药也很难受,森鸥外经常看到他睡着睡着皱起眉头。
森鸥外作为首领时期,处理旗会死而复生带来的蝴蝶效应就已经够累的了,望月一下接手所有人的还不够,像是为了证明他能做得更好似的,他一边扩展势力的同时维系与各方的平衡,还要一边培养下一代——
病人不应该喝酒。
可惜望月有时醒来后的记忆很乱,警觉地不愿意吃任何人给他的东西。森鸥外大多时候都随他的便,只有看到他真要不行了,才会眼睛一眯,趁他没力气,把他从床上拎进怀里。
“望月君。”森鸥外总是语气凉凉地威胁他,“你要是再不愿意吃药,我就把药从另外的地方塞进去,反正就有些药而言,吸收速度比胃里更快。”
那时的望月秋彦抬头,他有些不解地看着抱住自己的森鸥外,盯着他看了一会,随即疑惑地喊了声“太宰?”。
森鸥外没了耐心。
说不清是他认为这有些浪费时间,还是他对自己这位前辅佐官也有些说不清的独占欲,森鸥外捂住他的嘴,防止他大喊大叫,就着这个怀抱着他的姿势,直接用戴手套的手把药一颗一颗塞了进去。
其实就算不捂着他的嘴,望月秋彦也不会大喊大叫。他全程都注视着低下眼睛看着自己的男人,除了偶尔发出一些忍耐着的声音外,大多时候都很安静。被他这样看着,森鸥外有时会扬一扬眉梢,故意将药塞到最里面,看他是什么反应。
“……好像有点奇怪。”望月秋彦说。
森鸥外:“除了你咬得太厉害以外,其他都是很正常的事。”
望月秋彦思索几秒:“……对不起?”
“没关系。”森鸥外故意道,“多试几次你就习惯了。”
望月秋彦不太理解。他能感到为了不让他把药吐出来,对方用手抵了很久。太宰什么时候这么贴心了?还动来动去地给他按摩。
“……手套湿了。”望月秋彦盯着森鸥外戴着白手套的手说,他反应了一会,才得出结论。
“哦。”他的声音闷闷的,眼睫垂下,似乎是有些不满,“是森先生啊。”
“看来还没完全傻掉啊。”森鸥外慢条斯理地摘下手套问他,“太宰就不会戴手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