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的据点内,谈话室外,隔着一扇单向玻璃,降谷零平静地看着配合风见录口供的青年。
这个场景像极了他当初将对方从警校里选出来的时候,那时降谷零也是这样,站在伪装成镜子的玻璃后考察他,结果被望月发现,挑衅似的看了他一眼。
身手很好,观察也很敏锐。
——“您开心一点嘛。”
降谷零面无表情,心想怎么可能开心得起来。
在望月坦白以前,他可是认真地把对方当做优秀的公安培养的。
再说了,什么叫因为景光说他压力很大才找他聊天,挑拨离间吗,这就是黑手党的手段吗。
还说以后不打扰他,那种事情想都别想,这家伙不会是打算到时候屁股一拍,从日本溜到国外,以为他自己能无法无天了吧。
“……能别一直盯着我吗。”不知道自家长官的心思,风见裕也记录着前同事的证词,无所适从地推了推眼镜,努力平静地说道。
“喔。”望月秋彦托着脸,虽然说着这样的话,但目光依旧没从风见脸上移开,“但又不让我玩手机,我不看你要看哪里。”
风见裕也:“……看桌子吧。”
望月秋彦:“是吗。”
风见裕也:“是的。”
望月秋彦:“我不要。那样显得我跟检讨似的。”
风见裕也:“……”
又来了!这家伙又来了!之前任性地撺掇他把降谷长官打晕了拍照片,现在又在这里拐弯抹角地捉弄人。
风见裕也深吸一口气,试图摆出警察的腔调:“望月,你是不把公安放在眼里吗,你应该知道,不配合警方做笔录也要追究责任。”
“我不是一直看着你了?你还想我怎么放在眼里?”望月秋彦思考几秒,“污蔑,简直就是污蔑,邪恶的风见,你学坏了。”
风见裕也:“……”
恶魔!颠倒黑白!这家伙是恶魔啊!
谈话室的门被打开,眼看自己的部下被前部下牵着鼻子走,降谷零转头,示意风见出去,剩下的交给自己。
他走到桌前,拉开椅子坐下。
“您不会是要启动屈打成招的计划吧?”
看着降谷零关了旁边的摄像机,望月秋彦抬手,给他示意了下自己被铐住的双手。
“事先声明,这个东西管不住我,我会反抗的。”
“不是你让我把自己当成波本吗。”
降谷零面不改色地问他。
“我要是波本的话,做什么都不会奇怪吧。”
要是降谷零真能忘记自己公安的身份,完全进入波本的角色,他现在就应该去弄个干扰器,用组织的那些套路,让这能说会道的家伙闭上嘴巴。
望月秋彦是不见黄河心不死的类型,要让他承认错误,必须蒙上他的眼睛,把他带去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的地方。
失去视觉的情况下,人会下意识地感到不安,其他感官也被放大,很适合用些卑鄙的手段获取情报。
“说的也是。”望月秋彦回得理所当然,“但我那不是为您着想吗——真令人意外,我还以为您的第一句会是让我离诸伏君远点。”
“不用总拿hiro刺激我。”降谷零回得轻描淡写,“港口黑手党出现在今天那个地方,是一开始就计划好,要取下共荣会首领的首级吧。”
望月秋彦耸肩:“这很奇怪?”
降谷零语气平静:“除了首领外。在你来到这里后不久,邀请你来的藤井雄二,尸体在衣柜里被发现,致命伤是头颅那颗9毫米的帕拉贝鲁姆子弹,是你常用的那把枪。你应该没什么要狡辩的了?”
望月秋彦停顿一会,没承认,也没否认这个事实。
“望月。”见望月秋彦不说话,降谷零继续补充,“这是朗姆要找的人。他三个月前破坏了组织的计划,转移了组织的很多资产,你知道这样做,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像什么吗。”
琴酒和伏特加现在还不把他拉黑,只能是之后打算靠信号塔定位来抓他了。望月秋彦又喜欢单独行动,迟早阴沟里翻船。
意识到这点后,望月秋彦低声笑了笑,他的目光从降谷零刚才推过来的犯罪现场照片上移开,语气里带了些不可思议:
“您担心我?”
“我是在陈述事实。”降谷零危险地笑道,“顺便告诉你,不要总是找别人出去进行无意义的活动。”
“嗯。”望月秋彦评价,“原来是担心我害别人陷入危险。琴酒君这么卑鄙?我都让他光明正大地来狙我了。”
“你非要通过提别人的名字来证明你自己的观点?”降谷零心平气和地问道,“哪里学来的招数?”
“知道了知道了。”望月秋彦敷衍,向后靠了靠,“黑手党和黑手党玩,警察和警察玩,对吧。我听到了。”
“不过,我没有要故意让他们陷入危险的意思,也没有主动约他们出去,只是偶尔想体验一下生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