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吹来,她吸吸鼻子,手心也冻得不行。她庆幸自己围上了秦在水给的那条围巾。
春好冻得跺跺脚,但她又好奇寺庙里面是什么样子,她还没来过这种地方呢。
她也不敢迈过侧门的门槛,自己一手一杯饮料太不庄重了,她只微微伸出身子去瞧里面。
大殿内诵经声渐响,恢弘肃穆,黄色经帷高高垂下,流苏随穿堂风飘动,佛祖后长明灯点点,昏暗幽明。
其中三人穿了袈裟,其余都是黄色僧服,头顶也光溜溜的。
整个寺庙钟声苍茫,余音震颤。
春好看见真正的和尚,她轻轻哇了一声。
正要收回视线,余光里却划过一抹熟悉的身影。
秦在水手插在大衣兜里,他也围了围巾,和自己的款式一样,他淡淡立在一边,眸子落在某处虚空,仿佛在看从前,但又只是在观看这场俗世的诵经。
最后诵经结束,裹着袈裟的高僧,把诵经开过光的小盒子盖上递还给他。
秦在水礼貌颔首,垂声说了句谢谢。
他也没什么佛教礼节,拿了东西,准备出去。
中途,他目光微抬,和侧门的春好对上视线。
秦在水轻愣,也不从正门出了,他把盒子放进兜里,绕过还在诵经的和尚,走到她面前。
大殿内光线不算亮堂,他走过来,五官也在空气里逐渐清晰。
他蹙眉:“怎么站外头吹风,不进去?”
他伸手,似乎是想拉她进来,但瞧她一只胳膊挂着手提包,另一边肩膀还挂着链条包,两只手一手一杯星巴克。
他下不了手,打趣:“你这够忙的。”
春好:“……”
他伸手替她拿过那两杯饮料,不太赞成:“大冬天喝冰的?”
“客户女儿要喝的,我陪着人家喝。”春好有他搭把手,她活动一下僵硬的手臂,把自己的链条包往上挂一挂,“对了,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明天要去深圳开会吗?”
“嗯,一会儿就走了。”他说。
“那你专门回北京是?”春好觉得他不像是来听念经的。
他刚刚在大殿里的模样,足够礼貌,这是他本身的教养,不是信仰。
秦在水瞅着她,却没答。
他往殿内抬抬下巴:“不进去瞧瞧?”
春好摇头,她抬一下手里给徐太太拎的包,“不了,我这又背包,又拿奶茶的。进去不太好,一点不虔诚。”
“你要想进去,我让人帮你拿。”
春好心软,“不用啦。这是我自己的事。”
她说着,又看眼大殿内,“我其实不太信这个,只是好奇,听他们念经,挺震撼的。”
那些诉诵声,声声入耳,她虽然听不懂,但配合苍茫的钟声,仿佛能撼动灵魂。
两人说着话,徐太太和她女儿出来了。
看见秦在水,徐太太惊讶一道,又见他手里拿着女儿的饮料,她连忙接过。
春好也赶紧拿过自己那一杯。
徐太太和秦在水寒暄几句,她是明眼人,知道这俩关系不一般。
她从春好手里接过包:“你和秦总慢慢聊。”
“徐太太没事,我……”春好以为徐太太要走。
“没关系,我反正是去后院抄经,一时半刻走不了,你一会儿来找我就行。”
春好这才答应:“哎,我一会儿来找您。”
徐太太带着女儿在僧人的带领下往后院去了。
大殿外,只剩下他们两人。
“手冷不冷?”秦在水走进一步,拾起她的手。
她拿了那么久的冰饮料,手心都凉了。
他给她焐热。
见她还拿着喝的,皱眉:“扔了算了,大冬天你也是不怕冷。”
“不行,没喝完呢。不能浪费。”她一副护食的样子。
秦在水没话好说她。
只得焐完一直,让她换手,换另一只焐。
春好笑,她看他垂眸捏自己的手,他眉眼可真好看,在冬日里更成熟俊朗。
她问:“刚刚在他们诵经的时候,你许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