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在水迁就她身高,弯身去瞧她本子上写的字。
他低声:“刚护士不是要你盯着我?”
“……我、我干嘛要盯你?”
春好心一颤,都没注意护士的这句话,而且她怎么敢盯着他,就算她想天天见到他,两人忙来忙去的,她可没这个时间。
再次从本子里抬头,秦在水也上移目光,两人极近地看见彼此眼底。
他刚洗过脸,双眼皮上薄薄一条褶,配合低沉凛冽的气息,很迷人。
春好呼吸一滞,脸刷的红了。
“我还得上班的。”她一本正经嘀咕。
秦在水却笑了下,也不知笑什么,他回房拿上西装外套穿戴好。
“着急回去吗?”他再次出来,跟她身后整理袖口。
“嗯?”
“不着急的话,”他扣好西装扣,重新看向她,眉深目净里有松泛后的温和。
秦在水邀请:“一块儿去吃个晚餐?”-
走出电梯,天完全黑了。
澄黄路灯下,几片枯叶飘落,黑色行政车停在门口。
晚风刮过,春好裹紧风衣。司机下来开门。
“我请你吃吧。”她心还跳着,一边坐上车一边说,“其实几个月前我就想请你吃饭,但那时候你去上海了,也没请成。”
她是他资助的小孩儿,资助结束,本就该她请这餐饭。从小到大,她受他庇护太多,也欠他太多。
“难得。”秦在水说,“之前喊你好几次都不乐意出来。”
“……情况不一样嘛。”春好弱弱伸出一根手指。那时候两人刚刚重逢,她连自己实际工作都不敢和他说,一个劲儿给他撒谎,哪里敢和他出来吃饭。
她道:“而且你生病了,怎么好意思让你再请。”
秦在水看她认真的小脸,微微笑笑,却又不置可否:“到地儿再说。”
“嗯。”
吃饭的地方不远。
车绕过去的时候,春好才发现这医院附近竟还有个公园。
七拐八拐的,周围更加僻静。
有摄像头扫了下车牌号,升降杆缓缓升起。
之后便畅通无阻,绕过几丛映着地灯的绿圃,停在一个古典雅致的院落边。
门童来拉车门,另一个侍应生迎出来,颔首微笑:“秦先生。”
秦在水:“两位。”
“您这边请。”
秦在水正想提步,余光往后,春好还在门口望景色呢。她面对着外面幽绿掩映的夜景,远处城市星光点点,尽数落在她眼睛里。
他也不催,只站她身后等,怕她回头找不到自己了。
春好拍了几张照,她把包往肩上提了提,小跑到他身边:“这里真好看,像公园一样。”
她语气轻快,仅仅因为景色好看,她便欣喜不已。
秦在水插兜淡笑:“这湖对面就是公园。”
“是吗?”
两人慢慢平齐,前面侍应生也开始引路。
秦在水略抬下巴:“这公园好像还挺有名,上大学的时候没和朋友来玩儿?”
“没……”春好紧跟着他,“北京太大了,景点都玩不完。”
“也是。”
两人走进餐厅里,依旧是深红色地毯,明亮但不刺眼的水晶灯,屏风上都是山水画,像俄式与中式融合的场景。
春好四处看看,又怕落后她,再次跟上他脚步。
“你呢?你小时候在北京长大,应该能玩完吧?”她好奇地问。
秦在水却摇头:“我小时候很少出门。”
春好一愣:“为什么?”
秦在水看她一
眼,还没说话,前面走廊迎面过来几个人。
余光微闪,他抬眸看去。
朱煊正和秦问东一块儿从包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