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春好赶紧点头,乖乖的,“阿姨好。”
“太客气了。”荣姨侧身引他们进去,抬脚过了门槛,在身后又将门关好,“老爷子在书房等您呢。”
秦在水问:“我父亲和朱姨最近来过?”
“来过的。您父亲前几日单独来的,和老爷子说了会儿话;今早朱太太和您大哥一块儿来的,陪老爷子用了早餐。”
秦在水又问了其他日常,荣姨一一作答。
春好跟在他身后,安静听了一些,在脑海里拼凑他的家庭成员。
她抬头,意外这高高的院墙里竟依山傍水;可惜夕阳将晚,树影下,视野朦胧。
空气里还有潺潺水流声,不远处的溪湖碧波荡漾,点点浮金照残阳。
春好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脚步放慢,觉得哪哪都好看。
秦在水也不催,只拐弯的时候停一停,确保她在身后。
再度回头,她停在了一个岗亭前。
春好眨眨眼,觉得这个亭子好奇怪,难道是电话亭?可里面也没有电话呀。
她琢磨几秒,想伸手戳一戳,又意识到这是别人家,她乱摸不礼貌,便甩甩脑袋打消念头;一抬眼,秦在水和荣姨正站在石桥边等自己。
她不再磨蹭,赶紧上前。
荣姨笑眯眯地:“那你们慢慢过来,我先去看茶。”
秦在水:“行。”
话落,人走开了。
春好小跑到他跟前。
树影深沉,他的面容随着自己的靠近逐渐清晰。
“瞧什么呢?”秦在水问。
“我在看那个亭子,那是电话亭吗?”春好指指身后,不明白,“难道是家里太大,怕人迷路,所以弄了个电话亭打电话?”
秦在水愣了道,说,“那是警卫站岗的。”
“……”春好卡壳,瞬间改口,“是吧,我就说是站岗的,谁在家里修电话亭啊。”
秦在水看她那一秒变卦的模样。
或许是到了家,他兴致不错,抄兜带她过了石桥,忽而说:“其实这亭子以前能自动打电话。”
“真的?”春好秒上钩。
“亭子上边儿有根天线。”他半真半假。
“天线?”春好迷糊,“是做什么的?”
“这亭子天线一开,电话自动一打,我这儿就知道了。免得家里太大,你迷路了我找不到你。”秦在水重复着她刚刚的话,一边绕她,一边没忍住地扬了道眉。
“……”
春好终于意识到他在逗自己,不太高兴:“你怎么还学我说话?”
“不能学?”
秦在水侧过头,浅笑看她。因为走路,他峻峭的身影细微摇晃,在镀金的傍晚里,有一种温柔的寂寥。
“……”
春好心跳一揪,半天才憋出一句,“当然不能。”
秦在水瞧她;她却埋头看路。
“行吧。”他稍感惋惜,不逗她了。
过了石桥,宅子里的屋舍清晰起来。
前面花厅传来说话的声音,灯火明亮温馨。
春好一下拉住他衣角。
秦在水看过来。
她不好意思:“我一会儿……也喊爷爷吗?”
“嗯。喊爷爷。”他说。
两人一起跨过门槛。
书房门没关,秦震清站书桌后执笔画画,房间采光也好,最后一抹余晖罩在屏风上,窗下,倒流香缓缓流淌。
秦在水:“您今个怎么画起画儿来了。”
“上午收拾旧东西,瞧见几叠颜料。拿出来使使。”老爷子说着,放下手里的笔,“从哪儿来的?”
“学校。”秦在水走过去,“去和研究院的几位专家聊了下,顺便看一眼研学的结业典礼。”
秦震清退位前做了几十年的一号首长,气场沉厚,他点点头,认可他的进展:“既然试点都定了,配套的工作也该跟上。后几年扶贫是国家重头戏,你既选了这条路,就得多上心了,整个集团的声誉都在你肩上。”
秦在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