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了,意思是我想拿高分,就得尽可能不找周廷之,对吧?”
“这么理解也可以吧。”
“哎……”
“好啦,别唉声叹气的,你这样我都想给她打个低分,精神一点啊!乐观积极!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好!乐观积极!”
陶欣大概把电话挂了,又长叹一口气。
浴室门打开,周廷之说:“怎么了,可怜巴巴的。”
“我在反省,我可能确实是对你太依赖了,怎么还没有搬出去自己住呢,就开始想你了……”
“别天天往我嘴里塞甜言蜜语了,我要控制一下血糖。”
周念光着脚,悄无声息地下了楼。
……
翌日中午,正吃着午饭,陶欣收到一条消息,解锁手机怔怔地看了会,忽然发出一声哀嚎:“啊——”
周廷之毫不意外,只将她的手机拿过来看,笑一笑,拍拍她的肩膀:“没事。”
陶欣憋着嘴,像家里遭了贼,吃饭都吃出一种味如嚼蜡的感觉。
周念喝掉最后一口汤,站起身说:“你们慢慢吃吧,我饱了。”
周廷之看向他:“吃这么少?”
周念说:“跟李乐泉约了一点上线打游戏。”
周廷之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十二点五十,没再说什么。
周念跑上楼,又慢慢下来。
陶欣哭唧唧的,声音不大,是刻意压制着说话的音量:“陈平好狠的心啊,只准带一个行李箱的东西,哥哥,这是冬天啊……难道要我一个月只穿一件大衣吗?”
周廷之轻声安慰,出谋划策:“现在有那种真空压缩的收纳袋,实在不行,你可以穿在身上。”
“那这条呢,独立考核期全部生存资金为五千元,包含房租水电话费等一切日常所需,你知道为什么里面有话费吗?这一个月我必须用管理局给的手机,也就是说我想联网,就得自己交话费办一个流量套餐。”
“没关系,我现在下单一个随身wifi,慢慢想还需要什么,我们有一下午的准备时间。”
“可是,陈平没给我安排住处啊,是要我自己租房子的意思吗?我去哪租房子?现在房屋中介应该都还在放假吧?枕头呢?被子呢?床垫子呢?呜呜呜呜呜……陈平好狠的心啊……他怎么不把我投放到原始森林,让我野外生存啊……”
“没事的宝宝。”周廷之说:“你放心,他会给你安排住处的,只是大概率要走一趟你自己租房子的流程,你想啊,真叫你出去租房子,押一付三,还要付中介费,这五千块钱完全不够。”
陶欣情绪好转:“有道理……”
“以陈平对你的了解,他安排的住处一定不会太差,最多就是小一点,紧凑一点,还是比野外生存强。”
“那也很完蛋啊,我的车也不能开,这点钱,出门就不能打车了……要坐公交地铁吗……难怪陈平说我不够独立,我都还没做过公交地铁呢……”
“这和独立没关系,是生活环境的问题,难道你十八年前做过公交地铁吗?”
“那时候哪来的地铁啊,不过我确实也没坐过公交……”
周念握紧手掌,指甲嵌入掌心时的疼痛感明确告知他,这并不是梦。餐厅传来的对话,印证了他心中离奇的猜想。
可他面前还有一团巨大的疑云。
如果陶欣来自十八年前,为什么会和周廷之扯上关系,为什么周廷之会成为她的监护人。
周念没有继续听下去,他回到房间,拿起床头妈妈的照片。
十八年前,他出生。
他的生日是妈妈的忌日。
家里为什么没有一张十八年前的照片。
周念想不通,可他知道,答案近在眼前。
……
初四一早,赵哥和小曼拎着行李箱来了家里。
陶欣看到他们俩,看到行李箱,直接露出了崩溃的表情,像小孩子耍赖皮似的趴在了沙发上:“我不管我不管,也没说要用你们的行李箱啊。”
管理局的行李箱是一个非常标准的二十四寸行李箱,放在陶欣的三十寸行李箱前,可以说是小巫见大巫。
赵哥用尽全力拎了一下那满满当当的大行李箱,行李箱才勉强离地几公分:“豁——你也要考虑一下自己能不能拎得动吧,这得有两百斤?”
“呜呜呜呜呜……”
“哭是没用的陶小姐,迟早要面对,赶紧捡自己需要的东西装进去吧,房子还没定下来呢,难道你想花钱住酒店吗?一晚上可是三五百块啊。”
周廷之给赵哥小曼倒了茶,笑着说:“现在这个情况很像在录制爸爸去哪儿。”
小曼深以为然:“我也这么说呢,陶小姐,你看过爸爸去哪儿吗?就当录综艺了,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耍赖要扣分啊,这次不过还得再来一个月,你可要想好。”
这种时候,威胁远比安慰有用。
陶欣从沙发上爬起来,哭丧着脸,重新整理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