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一声,沈祝山将卷帘门拉起,随着门打开,空气中扬起来许多浮灰,沈祝山走进来用手挥了挥。
这间水果店并不大,不过有上下两层,一进来沈祝山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腐烂的水果味。
他戴上清洁手套,将货架上那些遗落的不新鲜的坏果子都收拾清理出来,店家离开之前已经将剩余的水果打折处理了一些,剩下的水果并不多,好在处在冬日,空气寒冷,水果腐烂的速度也慢。
沈祝山把货架都清理了差不多时,听到门口传来动静。
是被他使唤去买一瓶清洁剂的孔洵回来了。
孔洵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然后走到站在货架旁的沈祝山面前,“是这种吗?”孔洵把塑料袋里的瓶装清洁剂拿出来递给沈祝山。
沈祝山伸手接过来,发现是挺贵的一个牌子,抬眼看了孔洵一眼,也没多说什么。
沈祝山把清洁剂放下,提着一个塑料桶上二楼接水,孔洵跟着上楼,帮他多提了一桶水下来。沈祝山是个做事很利索的人,没多大工夫就把货架用刷子清理得七七八八,那些腐烂的水果留下来的污渍,被他洗刷干净之后用水冲一遍,复又用抹布擦干净。
阳光照射进来,孔洵看见沈祝山额前一滴汗水顺着他长长的头发滑落下来,为了方便干活,他把卫衣袖子卷了上来,露出来有着并不夸张的肌肉线条的手臂,孔洵能够看到他泛着青色的血管。
房间里就他们两个人,孔洵作为帮手又靠得很近,虽然在看沈祝山的侧脸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来有多高兴,但是孔洵能够听到沈祝山在嗓子眼儿里轻轻哼着一首小调的声音。
孔洵收回目光,他知道,沈祝山又要重新活过来了。
临近开学,孔洵被频繁地叫去学校开会,要为新学期做准备工作。
沈祝山接过老店主提供的几个供货号码后,这几日在联系进货的事宜。
他坐在家里的客厅茶几前的地毯上,敲定了几个货源之后,沈祝山把账本摊开,而后发现自己还缺一支笔。
这是件很简单的事,孔洵作为教师,应该多的是用不完的笔。
沈祝山从沙发前起身,走到了孔洵的书房前,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孔洵的书房,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很多物理试卷什么的……
门被沈祝山推开,他走进里面,看到与客厅色调非常一致的冷灰色调的书桌以及书架,沈祝山路过书架,看孔洵书架上的书,发现两层物理相关的资料科普书,其余的书籍类别非常杂,而这些书的共同特点就是,都异常崭新。
沈祝山没忍住随手抽出来了一本,随便翻看了两下,闻到淡淡的油墨味。
再一次确认,这些书都新的都像是从来没有翻看过一样。
沈祝山没怎么在意,把书放回原位,然后走到了书桌前。
孔洵的书桌,除了一个咖啡杯和一支笔筒,还有一个地球仪摆件之外并无旁的东西,因此一眼望过去显得非常整洁。
沈祝山走过去,从笔筒里随手抽出来一支笔,然后从书房走出。
沈祝山坐回沙发前,把刚才电话里那些水果供应所报的应季水果价格记录了下来。
孔洵正式开学那一天,沈祝山的水果也大都到货了,他这几天忙着把货上架。
因为货一到,差不多就要正式营业了,其实沈祝山上午已经把货上好,沈祝山心里格外激动和挂心,这毕竟是他出狱后正儿八经做的第一份工,于是晚上从店里走出前,上上下下检查了两遍才放心。
沈祝山把果常鲜的卷帘门拉下来的时候,看了一眼时间,本来是想看看孔洵晚自习该结束没有,刚掏出来手机,手机就开始震动了起来。
是许久不联系的赵临丰的电话。
沈祝山按下接听键:“喂,怎么了?”
赵临丰非常焦急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沈哥,你快过来找我,咱俩一起去乐悦门一趟,你不知道,小刘和刘怀萱他们在那出事了,他们……他们。”
“刘怀萱是谁啊?”
赵临丰着急地“啧”了一声:“跟你打麻将那个啊,打台球都是她,就是那个,你不知道她叫啥啊你。”
沈祝山意识到是红色头发的女孩:“是她啊,怎么还没开学吗,我不知道她名字也正常啊,他也不知道我叫什么吧,光跟着你叫哥来着。”
“沈哥!”
沈祝山被叫的头疼,眉头皱起来,又说:”你别这么激动,出什么事了先说清楚。”
“哎呀,小刘说是他今天和女朋友还有刘怀萱吃完饭说去乐悦门玩一会儿,结果跟几个喝酒的男的起了争执,她拿人家柜台上摆的酒砸人家,人没砸到,就是酒砸碎了,人家把他们扣那不让走了。”
沈祝山挂掉电话,跟赵临丰汇合后,两人骑着电动车来到了乐悦门。
一进门,沈祝山就被震感强劲得音乐震了一下,他跟赵临丰往里走,赵临丰还在打电话,在这纷杂的声音里,穿过舞池里正跳舞的人群,和几个吧台,到了前面的才远远地从人群的缝隙里看到一撮红毛。
两人费劲地挤到了小刘他们面前,看见小刘这会儿畏畏缩缩地在那站着,刘怀萱眼睛通红,还正在哭着。
对面站着五六个男的,有个裤腿湿了一身酒味,应该就是刘怀萱砸的那男人,沈祝山又看到他们旁边站着的看起来像是这里经理的人,后面站着两位这里的安保都穿着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