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打算怎么排查面具人?”露兹问,“一旦被他们发现会很危险。”
“大人,您不必担心,我们很多都在酒馆、街上或者有钱人的府邸干杂活,那些人根本很少会关注一个低级女仆,”蒂娅说,“他们只会盯着我们的胸脯和屁股看。”
露兹被女孩的直言不讳惊了下,轻咳一声点点头,“注意安全。”
蒂娅微笑着屈膝行礼。
“记住,你们不需要自己动手,只要把得到的信息交给我就行。”露兹对两人嘱咐道。
“我们该怎么联系您呢,大人?”法比奥问,他惊觉自己对这位大人一无所知,连名字都还不知道。
露兹神秘地笑了下,“在心里真诚地祈祷,然后我就能听见了。”
神能听见信徒的呼唤,法比奥想起刚才在脑子里回应自己祈祷的声音,望向这位疑似神的大人时,眼睛里更多了一份热切。
“对了,你们知道艾佛利公爵一般待在哪里吗?”露兹问,“我有些小事,想要找他聊聊。”
男孩女孩相互对视一眼,接着蒂娅说,“公爵月初的时候心情好,一般会在城里最大的妓院寻欢作乐,或者在公爵府开,开小宴会。”
露兹从她犹疑的语气听出来,这小宴会大概不会是什么正经派对,“月底呢?”
“月底,公爵不会再见任何人,”法比奥说,“听在公爵府里干杂活的朋友说,公爵那几天都会闭门不出,而且非常暴躁,谁都不敢去招惹。”
露兹很快就把这个规律的情绪变化与药联系上了,看来一瓶药的有效期是一个月。
艾佛利公爵重返青春的第一晚,首选了在公爵府欢乐。他让管家把所有喜欢的妓女叫来府上,堂而皇之地在府邸里载歌载舞。
当他跟一个身着暴露的美艳女人热吻时,公爵夫人从外面冲了进来,保养精致的贵妇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十岁,双眼通红,脸上满是泪痕。
“公爵,你的儿子,”她望着已经习以为常的画面,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你的儿子死了,北上的联军损失惨重,克雷伊伯爵在会客室等你。”
“那就让他等着,我正忙呢。”
公爵夫人愣了下,连眼泪都忘记擦了,不敢置信地问,“你儿子,从小宠爱到大的儿子战死了,为了艾佛利家族的荣誉战死。”
“我听见了,”公爵不耐烦地说,“用不着重复,真是跟上一个啰嗦婆越来越像了……”
站在门外金发女人,公爵小姐索菲亚知道父亲所埋怨的上一个,指的正是自己的母亲。她面色如常,然而两边的手不自觉地捏紧裙子。
“那是你的儿子!”公爵夫人陡然提高声音,嘶声竭力地吼道,“你唯一的儿子,你的继承人!”
“够了,”公爵推开身边的女人,站起来喝止道,“从前我需要一个继承人,但现在我能永生,已经不需要继承人了。”
“难道你的儿子,一直敬重你的儿子,在你眼里就是一个继承家族的工具吗?”公爵夫人一直知道公爵的冷心冷肺,没想到是连人的感情都没了,“你对他难道没有一点感情吗?”
“我有,”公爵皱起眉,“我会给他安排一个最隆重的葬礼,满意了吗?”
公爵夫人望着这个相伴几十年的丈夫,自己儿子的父亲,终于没了一点期待,眼中除了对儿子的悲伤,只有对这个男人的恨意和愤怒。
“好巧,”突然一个欢快的声音插进来,再次打断了公爵的寻欢作乐,“大家都在呢!”
“今天怎么回事,又有什么事?”公爵怒吼道,起身将身边的花瓶果盘一切触手可及的东西砸了个干净,“都给我滚出去!”
“确定吗?”欢快的声音问,“我可是大老远跑来见你的哎。”
冷眼旁观的公爵夫人循声望去,神色微愣,只见一个美丽的女人半蹲在窗台上,银色的月光从背后射来,为她的轮廓添上了一层光晕,乍看之下,有些像乘着夜色而来的月精灵。
公爵也有些看愣了,急切地问道,“你是,你是仙子吗?”
女人嘻嘻笑起来,随着远离窗台,她的面貌没了光晕的影响,逐渐清晰了起来,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视野里。
“露兹!”索菲亚先失声喊起来,“你没死?”
为了方便和亲人们相认,露兹暂时恢复了原先的面貌。
“活得还不错,”露兹上下打量她的服饰,看样子是毕业后加入了教廷任职,“你看起来混得也不错嘛。”
“少套近乎。”她冷声说,“我们没那么熟。”
那头公爵这才姗姗想起露兹是谁,他那个去参加联赛然后死掉的倒霉蛋私生女,顿时看到美女的兴致一下子浇灭了。
“你回来干什么,我没钱,”他冷漠地说,“滚出去。”
“你是太老了,”露兹说,“耳背吗?”
公爵现在根本听不得一点跟老有关的词,立即暴跳如雷,随手摸去,然而东西刚才都已经砸光了,于是抓起沉重的小茶几扔向她。
露兹不躲不闪,单手接住茶几,然后反手扔了回去。不过为了方便接下来的活动,她只砸了公爵的肚子。
后者就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废人,根本躲闪不及,惨叫一声,捂着肚子跌回了沙发上。
“你们先出去吧,”露兹对躲在角落的妓女们说,“接下来我们要开个小小的家庭会议,不方便有外人。”
“不准走,”公爵痛得大口喘气,“我才是公爵,你们都得听我的。”
“那也要你能活到明天才行,”露兹说。
“你,你,你什么意思?”公爵想站起来,又因为肚子疼跌坐了回去。
妓女们见状,纷纷鱼贯而出。
“你们去哪里?”公爵喊道,“回来!管家呢?把这些人都赶出去!”
门边的管家只露了个头,就被公爵夫人挥手打发出去了,还贴心的给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关上了房门。
“说吧,你要多少钱?”公爵喘着粗气说,“就当捐给要饭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