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博的声明编辑了两次错别字,在第二次编辑时附上监控截下的画面。
明显的手忙脚乱。
蜻蜓的官博几乎是立马做出回应,声称前去采访的是实习生,没有和公司报备,公司已进行批评教育并予以解雇,非常抱歉出现如此恶劣的事故,公司正在联系@小俞静悄悄道歉并赔偿相应的医药费吧啦吧啦。
吃瓜归吃瓜,真出现流血事件了,网友们的口风又一边倒了。
蜻蜓不是小媒体,与公司又保持着长期的合作,被叶幸司一条微博送上热搜,评论区被骂成三孙子,跟直接扇人家脸上似的。
公司肯定又要给叶幸司开会了。
各方的微信消息一条条的冒,万洋也还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俞悄盯着乱糟糟的热搜界面,却忍不住翘起嘴角。
他给叶幸司发消息:给我打抱不平呢?
叶幸司慢慢悠悠,还是只回一个字:嗯。
第100章
纷纷扬扬的私生子流言,随着俞悄被一话筒敲破脑壳,很奇妙的被转移稀释了。
确切来说,是随着叶幸司那条点名道姓,要求媒体道歉的微博。
曾经那一群对着他俩嗑生嗑死的邪门粉,在《塌房二》之后,渐渐销声匿迹。
眼下又如同死灰复燃,“唰”地冒出一片来,由道歉事件为中心点挖掘延伸,将从《塌房一》开始,叶幸司和俞悄之间的种种细节拉出来晾晒重制,还成群结队的感慨“老饭真香”。
俞悄刷着那些嗑cp的评论,心态早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理智地明白,正如同纪繁西和叶幸司所言,网上没有长久的风浪,人们的呼吁也好八卦也好讨伐也好,在持续了一段时日后,会像春去秋来一般自然更迭。
就算没有道歉事件,随便蹦出什么张三李四王二麻子,网友的关注也会随之转移。
仿佛这圈子里的每个组成部分,上至资本下至观众,都恪守且遵循着“娱乐至死”的中心思想。
当然,众说纷纭,也有看似跟俞悄一样理性的观众。
他们认为所谓的道歉事件,就是叶幸司联合俞悄进行的一场苦肉戏,目的就是转移吃瓜群众的注意力。
可惜这些“聪明人”的小范围见解,也无法将大众的娱乐心理,拉回到已经过了峰值期的旧话题。
而在网友对道歉事件的也将要感到无趣的时候,一则突然的消息,盖过被叶幸司霸占了近一个月的话题榜单,引起半个圈子的感叹。
卡卡发布微博,公开了自己咽喉癌晚期的消息。
那天是惊蛰,一个透着阳光的阴天,俞悄在卫生间洗漱完,正对着镜子抠下自己额角的最后一小块结痂。
天气不冷不热,很舒适,早上十点,公司与蒋雨池将正式对薄公堂。
法务部的事情俞悄了解得不多,在叶幸司的流言风波稀释后,他也不怎么再关注公司对于蒋雨池的处理。
听说左槊看似不动如山,却在背后出了大力量,这场官司的结局如何,已经是可想而知的事。
刚剥落结痂的皮肤呈现着新鲜的肉色,与边缘处的其他皮肤形成对比,显出一块小小的倒三角嫩斑,很快就会恢复。
俞悄拨弄着头发左右打量自己,这下倒真像是摔倒被擦碰了。
手机在盥洗台上亮了一下,是工作上的消息。
他拿起来回复,返回到微信聊天界面时,平时被免打扰的公众号刷新出一条新闻。
俞悄的视线习惯性地滑过标题,顿了顿,又迅速抬眼看回去。
惊!知名主持人卡卡称已经咽喉癌晚期!
俞悄逐字将这句话看了两遍,脑中跳出《塌房一》时那个照顾每位嘉宾,活跃气氛如喝水一样简单的卡姐,清晰地感到刚刚掉痂的额角,“突”地跳疼了一下。
公众号为了抢夺流量,正文里并没有多说什么东西,只是将卡卡的微博原文截图过来,图片右上角的时间,显示卡卡的原博刚刚发布8分钟。
卡卡的第一句话十分直白:亲爱的朋友们,在你们看到这条微博时,我已经说不了话啦。
俞悄顾不上去微博,在公众号里匆匆浏览。
几年前开始频繁出现喉部不适,以为是主持人的职业病,没放在心上;随着不适感越发严重,起初的几次检查没发现什么问题,选择吃药调理;三年前查出喉部肿瘤,没告诉任何人,跟电视台请了长假随家属去国外疗养;原本以为已经康复,去年突然复发,喉头声带切除,依然扩散到整个鼻腔,并感染到肺部……
卡卡介绍自己的病发经过,不带一丝个人情感,机械地像在书写病例。
俞悄不太想细看,在看到声带切除这几个字时,心头还是被狠狠拧了一下,一股窒息感无形地攫住他的喉咙。
这可是一位主持人,她的工作就是说话。
“一开始的时候呢,我很难接受。我觉得自己虽然没有在我的岗位做出什么贡献,但也算勤勉认真,没害过人没起过坏心,这种事为什么会发生在我身上。
“切除声带的决定让我痛苦很久,我一直在想,不能说话了,我还怎么上班呢?
“直到我的孩子哭着抱着我,说哑巴妈妈也没关系,我嚎啕大哭,决定拼一把。
“可惜没拼成功哈哈。
“但是没关系,现在我已经调整好了。前半辈子基本都在拼工作,最后的时光,我终于可以歇下来了。朋友们不用来探望我,我也没在家,就让我像一位普通的妈妈、女儿、妻子一样,安静的陪伴我的家人。
“如果有台本,到这时候就该送祝福了哈!
“以前的祝福多是送给观众朋友,我每次说你们就是我的亲人,都是认真的。
“但这次,我更想将最真诚的祝福,和掏心底的叮嘱送给我的同行们,送给挣扎在这个圈子里的每一位,需要面向公众的艺术工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