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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120(第7页)

他“轻松”两个字咬得并不重,和其他字一个音调。

但谷翘听到这两个字,心脏狠跳了一下。她一直以为当年提分手,骆培因就算恨她,也是她一次又一次没做到的“下一次”,没想到让他至今惦念的是“轻松”这两个字。那时她是真以为两个人分了手都能变得轻松。她也确实是轻松了一阵。

谷翘受不了骆培因这么看她,但她还是迎上他的目光笑着说起她这两年多。她心里告诉自己没什么可闪避的。

除了那场汇票官司,她都说了。开始做防病毒卡,后来卖软件,靠着给一些软件厂商做推广营销拿到了条件还算不错的代理协议,不过长友软件不在此类。长友的销路主要靠OEM和系统集成商,并不太在乎她这种软件零售商。所以她和他再一次重逢,成了一个挤不进晚宴的小代理。

那并不能代表她的真实生活。

骆培因对她的轻松生活过于好奇了,他好像并不满足于泛泛的了解,一定要追问到具体的时间,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做防病毒卡,又是什么时候卖软件的。

谷翘讲了这么多,偏偏他非要挖出她避过没有讲的。

“你怎么不卖皮夹克卖起软件来了?”

当年谷翘卖皮夹克卖得可以说是昏天黑地,她在电话里无时无刻不在谈她的皮夹克。卖皮夹克这件事挤占了她所有时间。他还以为再见到谷翘,她还在卖她的皮夹克。

她转行转得太过迅猛,以至于他以为只是同名同姓。

谷翘愣了一下马上笑道:“和皮夹克打交道久了,就想尝试一些新东西。正巧那时候我觉得做防病毒卡会比较赚钱。”

“是吗?就只因为这个?”这个理由完全不能说服他。

尝试新东西的风险太大了,而卖皮夹克却是一个成熟的生意。骆培因不相信单单是好奇心三个字就能战胜谷翘想要赚钱的欲望。他知道她那时候对钱的渴望超过一切,她又不是做生意玩票的人。就算放弃也不会包房间还不满一年就放弃,除非遇到了什么让她这件事中止了。

他的目光像钩子一样咬住谷翘,仿佛要咬出一个真相来。

“你那笔冻结的汇票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打官司,法院判我赢,银行还赔了我利息。”她一个字都没说谎,只是当年她没说那笔钱是六十万,现在也没必要说了。

谷翘低头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她不知道时隔这么多日子,他怎么还想起提这个。

谷翘对着玻璃杯微笑:“皮夹克的味道闻多了,实在受不了,正好有转行的机会也就转了。”她确实是因为这个转的行。前面的事情没必要说了。

她没忘记他们最后一次的深入接触就是在充斥着皮夹克的房间发生的,她连头发都是皮油味。但是那时候对彼此身体的渴望使他们忘记了那股皮子的味道。

“不过那时候皮夹克真是赚钱,放弃还真是有点儿不甘心。”

她放弃皮夹克,自然有别的人做皮夹克;她放弃男朋友,男朋友也会有新的女朋友。所以没什么后悔的。

谷翘很感谢窗外的城景,使她有理由不去直接面对他的眼睛:“表哥,你怎么没继续读博?”她一直很想问这个问题,但一直没问出来,她不想这个决定和她有关系,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关系。

他的睫毛遮住了他半扇眼睛,眸子拉近又放远:“实验室待久了觉得没意思。”

听起来和她没有一分钱关系。

“元旦回新加坡吗?”

“这个问题你好像问过不止一遍。”

“但你当时没给我答案。”这样把问题重复问两遍,好像没话找话,但她不记得他给过她答案。

“旧金山。”这三个字骆培因说得干脆。自国内接入互联网后,他给罗伯特直接发了份报告建议进一步开拓中国的投资市场,同时战略收缩到科技信息领域。旧金山总部的老头子问他中国市场多长时间能实现盈利,他说五年。罗伯特并不准备把他放回中国,他问骆培因,你知道五年时间会错过什么,你应该在一个更好的投资市场发挥你的才华。在上海设办事处不过是全球化的一种姿态。即使亚太区最反感彼得的科恩,也不认为彼得应该对投资失败承担过多的责任。

相比其他成熟的资本市场,现在在国内做风险投资,并没有一个好的退出机制。上市是最常选的退出策略,但是一般民营企业几乎不能在沪交所深交所上市。至于海外上市,至今为止也就有一例而已。投资的本质说白了就是低买高卖,卖不出去怎么赚钱?

科恩虽然不看好国内的投资市场,但并不妨碍科恩希望骆培因来中国。还有什么比他不喜欢的人放在他不看好的投资市场更值得高兴的事呢?骆培因怀疑彼得这么防着他,一定是科恩向彼得有选择性地透露了什么,但是希望并不等同于事实。

旧金山?谷翘没问骆培因在旧金山的电话,和一个有女朋友的男的谈什么呢,他又不是她亲表哥。

“你更喜欢旧金山的天气还是新加坡的天气?”

“如果你对两地天气这么感兴趣,可以亲自去一趟。”

骆培因话说得平缓,仿佛并没有嘲讽的意思。他低头切了一片鲍鱼,送进嘴里。

他在餐厅吃东西时永远能做到所谓的从容或者说优雅,仿佛吃过天下一切的好东西,眼前的这点不算什么。但他当年吃她做的四菜一汤时,吞咽得很快,仿佛什么好东西都没吃过。

谷翘没再看骆培因,也低头开始切鲍鱼,其实她完全不用这么用力,仿佛跟食物有仇一样。

骆培因想起92年过年后他和谷翘的第一次分别。他西红柿过敏的第二天上午,他们去午门拍了朝霞,之后又拍了那张不甚清晰的游客照,在他去机场之前,他请她去一家西餐厅吃饭。那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厨子格外不负责任,每样菜品都很糟糕,上来的牛排又干又硬。谷翘切牛排时几乎要把手上的力气都用尽了,刀叉滑过瓷盘,发出一声声不算悦耳的响声。她那天也是戴着幅红耳环,随着刀叉滑过瓷盘的一声声脆响,她的脸越来越红,她抬头看他,不好意思地笑,为她刚才制造的这点声响。

当时他其实比她更不好意思,分别的最后一餐竟然请她吃这种东西。

他从来没有为吃到什么不好的食物生气,不满意是另一回事,但他那天几乎想要发火,问一问老板做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他低头看表,他在心里迅速计算了一下时间,还有时间换一家店。

但是谷翘说不换了,她说她和他在哪里吃饭都开心,尝试新东西就可能有好有坏,但是和她喜欢的人在一起尝试什么她都很高兴。她继续用刀叉和干硬的牛排搏斗,然后用叉子把这干硬的牛排送进嘴里,闭嘴咀嚼,为了把这牛排彻底消化掉,她咀嚼得很用力,两腮鼓起来,她皮肤很白,用力的时候,他可以看到她用力咀嚼时额头上闪现的淡蓝色血管。她注意到他在看她。嘴巴不能分工来笑,于是她只能用眼睛来表示她的开心。

在谷翘的一番努力之下,她彻底消灭了她面前又干又硬的牛排。她用行动向他表明,她对他请的这餐饭非常满意。

将近三年前的事了。后来他在一家店吃到很好的牛排,突然想起谷翘那天努力咀嚼牛排时额头上闪现的血管,不免为她遗憾,那时他们已经分手了。

谷翘努力保持镇静,镇静地把鲍鱼送进嘴里。这将是很好的一餐饭,她不准备破坏这顿饭的气氛。

“那你在感情上有什么新尝试?”

谷翘疑惑自己听错了,这个话题是他们之间可以谈的吗。

既然是她说的分手,而他已经向前走了。她这时候再表现得很留恋实在是没有道理。

“这个……暂时还没尝试成功,就先不说了。”事实上,她连尝试都没尝试过,事情太多,她不光开店,周末还要去读电大,实在没有时间再去探究一个新的男人。男人在她眼里分两种,一种是完全不可能合作的,一种是可能在生意上合作的。这两种,都不适合与她发展什么感情。

谷翘没回问骆培因同样的问题,她一点儿都不想知道他交了一个什么样的女朋友。她不想知道两个人到底有没有去死亡谷观星,她也不想知道他是不是会把他的围巾圈在她的女朋友脖子上,会不会把他的大衣或者夹克分给他的女朋友一半,隔着衣物感受彼此的温度。

应该不会吧,新加坡冬天这么暖和,敞开衣襟把另一个人拉进大衣里这种事只能发生在北方的严冬。

以后的冬天她只能自己过了,没关系,多穿一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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