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宴漂亮的眼睛眨了眨:“…好厉害。”
难怪能生出霍景盛那样的人…
但乔宴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到妈妈家不是“回家”。
王姨索性坐下来,耐心地同乔宴解释:“许女士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她在生活上,比大多数寡言的人更加话少。”
“她雷厉风行、言谈简练、直指核心…”
王姨撑着下巴回忆,眼睛里有憧憬和钦佩之色:“相夫教子的时候也是这样。”
“因此…”
“在霍老和霍先生看来,有些不近人情。”
王姨叹了口气:“小时候,别的妈妈都会抱自己的孩子。”
“但霍先生极少享受到妈妈的怀抱。”
王姨用一种复杂的神色看着乔宴:“霍先生是我抱大的。”
“许女士两国之间密集辗转,就这么陪伴霍先生到三岁吧。”
“三岁之后,许女士就只在过年的时候回来一次。”
王姨总结:“许女士的距离感,大概是因为文化风俗不一样吧!”
“毕竟我见过许女士爱孩子的时候。”
“霍先生小时候被狗咬,我都只敢拿了棍子追,许女士可是只身冲上去,用手死掰那条狗的嘴…我至今想起都害怕。”
乔宴听得入神。
王姨也讲得入迷:“但霍老和霍先生显然不这么认为。”
“两位对待许女士,态度都很…冷漠。”
“早些年许女士也不这样客气。”
“是后来,感到霍老和霍先生不太喜欢她了吧。所以才报以了同样的态度…”
王姨讲完了连叹了三口气。
末了,又故态复萌,不忘看着乔宴夹带一句自己的私货:“想想霍先生也的确很可怜。”
乔宴听得眼眶都红了,小声道:“是好可怜。”
他低头看日期:“日期都过了。”
“想来霍景盛是拒绝了。”
两个人一个叹气一个皱眉的时候。
霍景盛悄无声息地来了。
王姨吓了一跳,抱起一堆垃圾,朝他点头走人了。
留下乔宴坐在阳台的毛绒蒲团上,仰着小脸,眼睛湿漉漉地看着霍景盛。
霍景盛以为乔宴不开心是因为今天给他上了加强。
——让他比昨天又多走了一百步。
把人抱起来坐在藤椅上,亲手给乔宴喂水去了。
一连三天。
霍景盛发现乔宴性情大变样。
在霍景盛提醒乔宴“该喝水了”的时候,乔宴也会软绵绵地给霍景盛回个语音条:“你也多喝点哦!”
在霍景盛陪乔宴吃饭,往乔宴的专属小盘子里布菜的时候,乔宴也会夹了乔宴自己最爱吃的黑松露虾团,小心翼翼丢进霍景盛的盘子里:“你也要多补钙!”
霍景盛思考不出理由,问乔宴:“钱够花吗?”
乔宴腼腆又羞涩:“…够。”
片刻后,乔宴又嗫嚅:“但是不介意再存一点。”
霍景盛会揉揉乔宴毛茸茸的后脑。
原地给他转钱。
心甘情愿。
求之不得。
只有海柔知道,霍景盛在乔宴从“不要”到“肯要”,从“肯要”到“索要”的过程里,付出了多少循循善诱的心机。
乔宴当然也不会知道。
乔宴只知道,霍景盛和妈妈的关系好像不好…
王姨说霍景盛从小就可怜,他现在睡在霍景盛的枕边,花着霍景盛的钱…可要对霍景盛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