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靖康的老婆洗完了澡,穿着雪白的睡衣走到沙发上坐下,有点诧异地问:“今天怎么了,回来这么早?平时不是都要应酬?”
胡靖康拿着本养生杂志,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实在不想多看那张年老色衰的脸,更懒得听那审视的口气,淡淡道:“有点事,回家等消息。”
他老婆看出他的厌弃,眼光里也是讥诮一闪:“看来是重要的消息了,你慢慢等。”
她刚施施然站起,想往楼上卧室走,就听见家里客厅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一回头,就看见胡靖康飞快地扑过去抓起了话筒,焦急之色溢于言表:“怎么样?办好了没?”
电话里,手下的声音充满沮丧:“胡总,不好了!我守在街口看着他们,结果那群混混刚冲过去,就全都被抓了!”
胡靖康斜倚在沙发上的身子,猛地挺直了:“怎么会?!今天刚布置的,走漏消息了?!”
那名手下惶恐地低声道:“我、我瞧着像是埋伏好的,早早地就等着呢!来了起码十几个警察,全都是好手,像是市局的精英!”
胡靖康倒吸了一口冷气,就算是邱家那小子是帮向局长的儿子挡过一刀,有点情谊在,可也没道理叫向局出动市局的精英啊!
“汪科长那边怎么样了?”他阴沉地接着问。
“我打听到的,好像很严重。”那名手下更加忐忑,“工行那边的关系都问遍了,只说是行长亲自过问的,勃然大怒!”
“给钱!今晚上就把钱给我送去汪科长家,警告他——”胡靖康焦躁地厉声道,“他反正完蛋了,要是想留点钱傍身,就把嘴巴给我闭紧点!”
“好,知道了。”手下小心翼翼地应承着,“我刚去银行取了钱,这就去办。”
胡靖康只觉得一阵肉疼,握着电话的手都有点颤抖,这次本想着把邱家逼死,取得那些店铺补偿,可现在倒好,一点利益没见到,搭出去这么多!
叫供货商压货,已经付了一笔钱,再加上给汪科长办事的好处费,还有这次叫他闭嘴的一大笔钱……对了,那些流氓的花销,叫他们的头儿跑路的费用!
全都是钱!
一笔笔地花了出去,全都打了水漂,可是那个邱明泉还是完好无损!
胡靖康的老婆侧耳听着,一回头,忽然吓得脸色骤变,疾奔过来:“老胡,你怎么了?!”
胡靖康脸色煞白,金丝眼镜下微微翻着白眼,半晌才缓过来。
“心口有点疼。”他缓缓道,忽然拿起手边的那本养生杂志,狠狠摔在了地上!……
第65章历史最大暴富机遇
这场看似惊心动魄的恶意针对,终于悄无声息地停止了。
邱明泉缺了今天的课,医院里需要人,奶奶年纪大了,他放心不下。
好在邱爷爷的腿就是普通的骨折,老人年岁大了本来就有点骨质疏松,遇到重击肯定要断。上了夹板后,医生说问题不算大,安心静养能长好,但是以后阴天下雨有点后遗症的,也是有可能。
刘东风只在医院里出现了一次,就这一次来时,眼睛都布满了血丝。
没几天,他终于给邱明泉带来了最新的消息,幕后的人基本已经锁定,就是那个儿子入狱的北经开金融的老总,胡靖康。
他老奸巨猾,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所有的事都绝不直接出面,马仔被抓,伤兵损将,一出事,中间人就早有准备地连夜逃窜。
刘东风亲自上门,当面敲打了一次胡靖康,却被不痛不痒地挡了回来,没办法,间接指证没什么效力。
“这姓胡的真是狡猾,下次落到我手里,绝不饶了这人渣!”刘东风憋屈得无以复加。
倒是邱明泉主动安慰他:“别急,总有机会的。那个姓胡的既然已经暴露了,慢慢想办法对付就是。”
刘东风心里一阵叹息:明泉这孩子也太托大了些,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孩子,又能怎样对付那种大鳄?
他恨恨道:“还有,这次还查到一件事。我们飞马路前几年被王大全上门来骚扰放火,背后的人,应该也是他!”
邱明泉猛然一怔,呼吸急促起来:“也是他?是他想要霸占那块地?”
所以联合了那个周总,由王大全出面来强取豪夺?
那么前世打断了爷爷的腿,害得爷爷一直跛着脚,害得他早早辍学的人,就是这个胡靖康?!
前世,他根本没有能力去探寻这背后的罪恶之手,还天真地得以为王大全就是罪魁祸首,原来都是他,一直是胡靖康!
“王大全不是死了吗?”他低声问。
刘东风有点担心地看着他煞白的脸色:“你别自责,他虽然是烧伤了,可是本不致死。”
顿了顿,他目中露出冷光:“他死得蹊跷,和你无关。”
邱明泉淡淡点头:“我没自责。”
这些穷凶极恶的人,对他们的仁慈和放过,就是对善良好人的戕害。
比如现在躺在医院病床上的亲人!
封睿在他心里阴沉沉道:“胡靖康这次一定吓破了胆,不敢再来寻事的。不过知道是他就行了。他已经落了明处,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来日方长,不着急。
他有的是办法,一点点布置,一点点收网,找机会彻底地,一次钉死那个人渣,不不,要叫他生不如死!
果然,胡靖康灰溜溜地亏钱又惹了一身骚,气得在家里砸了一次东西,刘东风上门时又气得砸了一次办公室,可是也不得不忍着气,偃旗息鼓起来。
邱氏百货的生意,很快就重新恢复了营业,除了损失了一个多月的营业额,一切照旧。
时间飞快,转眼又过了两个多月,历史的指针,指向了1992年的一月初。
而邱明泉已经在封睿多次的念叨里,对这个时间点,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无他,中国证券史上,最值得大书特书的一件事,就要发生了。